第12版:铁水牛
 
 
 
2010年11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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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杰
散文诗

  蝈  蝈

  

  七月。流火的骄阳,煎熬般,要榨尽地面上的所有水分。

  匍匐在豆叶丛中的一对精灵,在和太阳较劲,使劲地鼓噪着,从翅膀下发出沙哑的呐喊,在燃烧的火上浇油。

  夜幕拉下时,枣树上的蝈蝈,唱着清脆的歌声,引来嫦娥站在桂花树下相思那一段传承千年的爱恋。

  时光飞逝,当年光着屁股的少年,再到哪里找回失去的童年?

  

  蜻  蜓

  

  夕阳西下。打麦场上静悄悄。

  一对绿莹莹的大眼睛,揉不进一点儿沙子,紧盯前方的目标,靠近,再靠近。

  忽然,一把高举的扫帚迎面扑来,打碎了曾经的梦想,它急忙刹住车,掌稳舵,平衡在属于自己的天空。

  它们凭借自己超低空飞行的才艺,成就了夕阳下一个又一个甜蜜的爱情故事。不小心带着恋人钻进孩子们的网兜,空怀一身绝技,只好乖乖就范。它们厮守阴暗的茅草屋,向蚊蝇宣战。还好,有恋人在身边,它就是一架所向无敌的战斗机,勇往直前。

  

  大袋蛾

  

  它们整日蜷缩在自己织就的帐篷里,任凭风吹雨打,仍我行我素,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满身油黑发亮的胴体,把硕大的泡桐叶收藏,收进一片春光,吸纳一片夏凉。

  即使这片领地没了,荡起秋千,从天而降,就来到下一片处女地。

  当眼前仅剩下泡桐的叶脉,当眼前仅剩下光秃秃的枝条,自己赖以藏身的帐篷就变成了乡下人一块再也合适不过的鞋补丁,而自己则会成为芦花鸡赖以逐食的美味。

  物极必反,此消彼长。当大袋蛾最得意的时候,兴许它的末日就为期不远了。

  

  蟋  蟀

  

  一曲欢歌,从春唱到夏,又从夏唱到秋。

  满天繁星的傍晚,飘来月的光华。它们合奏在偌大的音乐场,共谱蟋蟀界的华章,用悠扬的歌声,为世界奉献爱的无私。

  豆田里,小男孩手提着一串串的同伴,打碎了蟋蟀的梦想。

  焦黄的体香,成就了小男孩年幼的渴望,那美妙的歌声是否还会在睡梦中久久回响?

  

  蜜  蜂

  

  嗡嗡,嗡嗡……从山里飞到山外,从丘陵飞到平原,又从平原飞到海边;从初春飞到盛夏,从盛夏飞到深秋,又从深秋飞到隆冬。

  它们向人索取的甚少,而给予人的甚多;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创造充实的每一天;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打造甜蜜的未来;用自己坚韧的执着,谱写生命的壮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寒  蝉

  

  在地下蛰伏了四五年,为的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即使蜕去了金色的外衣,吸食的是无色无味的汁液,仍勇立枝头不忘使命,高歌“知了,知了!”可是,这高傲的叫喊总会时时招来生命的危险,因为“螳螂捕蝉,黄雀总在其后!”

  秋风里的寒蝉,紧紧抓着枝干,任寒风呼啸,怎么也找不回出土时的豪迈,它只想在隆冬来临前再歌一曲《窦娥冤》。

  它的生命虽然极其短暂,却不惜以生命的代价换取一世英名,因为“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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