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绍义

　　很多书籍都认为，“做贼心虚”出自南宋释悟明的《联灯会要·重显禅师》：“顾侍者云：‘适来有人看方丈么？’侍者云：‘有。’师云：‘做贼人心虚。’”

　　也有人认为，“做贼心虚”是从宋代佛教禅宗史书《五灯会元》中来的，其中有“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如何？’师云：‘做贼心虚。’”

　　更有不少资料说，“做贼心虚”是进口货、舶来品，源于世界语创始人柴门霍夫的《世界语谚语集》。此书有一个俄罗斯民间故事：一个巫医在热闹的市场上被偷了钱，情急之下站在高处大喊：“小偷的帽子着火了！”偷钱的人不知是计，伸手去抓自己的帽子，结果被人逮个正着。后来“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就成了俄罗斯谚语，并传入东欧和中国。此谈无稽！

　　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权智》，记载了枢密直学士陈述古在建州城任知县时，遇到的一桩盗窃案：抓的几个犯罪嫌疑人都不承认自己是小偷。陈述古一时也难辨真假，于是他想出了一个主意，对几个嫌疑人说：“前面庙里有一口大钟，能辨盗贼，特别灵验。”说着就让人把那口钟抬进官署，举行祷告，然后告诉几个嫌疑人：“没偷东西的人摸这口钟它不响；偷东西的人只要一摸它，就会发出响声。”说完让人用帐子把钟围起来，暗地里又让人用墨汁涂抹大钟。最后让嫌疑人挨个进去摸钟。结果，陈述古发现其中一人手上无墨。一审，果然是盗贼。

　　陈述古抓住“为盗者做贼心虚”的致命弱点，巧妙地破了这起盗窃案。

　　由此可见，“做贼心虚”始自《梦溪笔谈》。这部记录集沈括一生所见所闻的“百科全书”，成书于1086年至1093年间，比《五灯会元》和《联灯会要》要早得多，更比柴门霍夫的《世界语谚语集》早了800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