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铁水牛/连载
 
 
 
2011年5月1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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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是真
■ 曹新旺

  前几天看到这样一个故事,老街一个铁匠铺里住着一位老铁匠。时代发展了,没人再去打制铁器了,于是他就改卖成品铁器。一天到晚,他都躺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个收音机听广播,身旁放着一把紫砂壶,用来喝茶。

  一天,一个文物商从老街经过,看到了老铁匠身旁那把紫砂壶,就走过去端起那把壶。壶嘴内有一记印章,竟是清代制壶名家戴振公的作品!商人知道,戴振公的作品世界上已知的仅存三件:一件在美国纽约州立博物馆,一件在台湾故宫博物院,还有一件在泰国某位华侨手里。商人对老铁匠说,自己想以10万元的价格买下这把壶。老铁匠听后一惊,但随即拒绝了,因为这壶是他爷爷留下来的,他们祖孙三代打铁时都拿它喝水,他对这把壶有感情。

  商人走后,老铁匠失眠了。这把壶他用了近60年,一直以为是把普通壶,现在竟有人要花大价钱买下它!过去他躺在椅子上喝水,都是随意把壶放到小桌上,现在他小心翼翼放下后,总要再坐起来看一眼,这让他非常不舒服。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这消息不胫而走后,许多人蜂拥而至想收购,他原本宁静平淡的生活被打乱。老人像得大病一样,把原本性格开朗的老人折腾得东倒西歪,有些吃不消。当那位商人带着20万元现金再次登门求购时,老铁匠再也坐不住了。他招来前后左右的邻居,做出让在场的人都惊呼的动作,只见他抄起一把斧头,当众把那把紫砂壶砸个粉碎……此后,老铁匠仍旧卖他的铁制品,过他平静而平淡的生活,一直活过百岁。

  由此,我想到了战友老李哥。老李哥退伍后到南方闯荡,凭着在部队养成的过硬素质和自己的聪明才智,几年打拼,他由打工仔摇身一变当上了老板,不久就有了几百万财产。钱让他享受到了以前未有的幸福和快乐,他很珍惜这一切,过着平淡而让人羡慕的日子。老战友们也几多感慨,夸他有志气,很能干。

  但好景不长,随着这哥们的钱越挣越多,我们战友感觉他开始变了,而且越来越明显,说话口气不一样了,过去那种谦虚不见了,那种让人尊重的素养不见了,嘴里说的是钱,手里握的是钱,世界上只有钱才是他“爹”,其他都无所谓。我们战友说:“这小子让钱给烧煳了!”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他与我们那个说不上漂亮但很贤慧的嫂夫人离了婚,找了一个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的“二嫂”。而这位“二嫂”,我们还没来得及见上几面,这伙计又与“二嫂”分手了,赔了人家一笔不小的钱,又闪电般地弄了个“三嫂”……

  中国有句叫“乐极生悲”的老俗话,让这哥们赶上了,他患上了肠癌,三嫂一听老李得了癌,在这哥们住院时席卷一笔财产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也真是苦了我这哥们了,大嫂离了,二嫂分了,三嫂跑了,在医院里没人伺候了,家人对他这位“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主儿也是不理不睬,他父亲说:“叫你能!你这是自作自受,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要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原配夫妻情最真呢!大嫂听说情况后,又来到了这哥们的病榻前……

  老李是癌症早期,手术后捡回一条命。大病初愈的老李,走路虽然有些步履蹒跚,但气色比以前好多了。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让我颇感意外:“哥终于从噩梦中醒过来了,哥的这场病也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啊!我实在不该呀……”

  老铁匠因一把壶,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可老人守住了那份平淡,那一锤砸去了他人的奢侈梦想,砸回了自己昔日的平静和平淡。而我的战友老李让钱给烧昏了脑袋,膨胀得忘乎所以,失去了自我,失去了那份应有平淡,弄得妻离子散,众叛亲离,还差点丢了性命。用他自己的话说:“生活还是平淡一点好呀!”

  有人说,平淡是真。而我觉得,平淡更是一种气质、一种修养、一种境界、一种充满内涵的悠远。尤其是当今这个充满太多太多诱惑的世界,唯有平淡的心灵,才不眼热权势显赫、不嫉妒家财万贯、不乞求声名鹊起、不羡慕美宅华第。因为所有的眼热、嫉妒、乞求和羡慕都是一厢情愿,只能加重生命的负荷。平淡也应该成为人生的一种追求,一种心灵的守卫,一种心灵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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