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晚晴/连载
 
 
 
2011年6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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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斋往事
■海兆亿
朝花夕拾

  一、笔缘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回想60多年前,我还在小学读书的时候,便与“步青斋·汝阳刘”结下不解之缘。

  “步青斋·汝阳刘”是制作中国传统毛笔老作坊。40年代,学生练习大、小楷,写作业用的全是毛笔。对学生而言,笔就像军人的枪一样,一刻也离不了,并且都想得到一支称心的好毛笔。

  提到好毛笔,我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项城老城的“步青斋·汝阳刘”。我在回民小学读书时,每当开学或学期之中,常在学校里看到一位面目清瘦、穿着朴素的中年人,肩背一条写着“步青斋汝阳刘”的白布褡裢来到学校。这时,喜讯立即传遍学校,学生们欣喜若狂。好容易等到下课,大家蜂拥而至,这个说:“我要一支大楷笔!”那个说:“我要一支小楷笔。”安静的校园顿时沸腾起来。卖笔师傅应接不暇,笑着说:“不忙,不忙,都有!都有!”他忙不迭地从褡裢里拿出一支支毛笔递给学生们。这欢快的情景我至今不忘,因为我就是买笔学生中的一员啊!

  光洁修长的竹笔杆上,烙印着“步青斋·汝阳刘”庄号,朴素无华,却是耐看。润开笔头,搭手一捋,笔毛直刷刷的,就像山羊胡须,惹人爱不释手。就这一看,已心满意足,让人有一种莫大的享受。掀开大字本,落笔书写,横、竖、撇、捺、勾、折、点、提,那真是,笔随心意,得心应手。怪哉!用此笔书写的字也显然增色三分,似乎妩媚了许多,正所谓“妙笔生花”了。

  一个甲子过去了,如今我已是耄耋之年,可我还是恋想着当年那笔的模样:嫣竹笔杆光润,黄亮的铜笔帽将笔装扮得像出水芙蓉,淡淡的墨香,散发出一种特有文化气息,令人陶醉。

  再好的笔,也有日渐“衰老”而“下岗”的时候。而我却舍不得这些“下岗”的毛笔,而将它们放在笔筒里。退休后,我和这些下了岗的毛笔成了“至交”。我把清真古寺的藏书室当成了自己的“书房”,常常一人躲在这清净之地,与“步青斋·汝阳刘”在纸上共舞,窃窃私语,互诉衷肠。友人见我书法见长,却不得其妙,我笑而不答,暗忖,吾有知己,情有独钟。君问此何为?且看此联:退笔如山犹自珍,读书万卷始通神。我可能是人老了,对往事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这大概也是“退笔自珍”吧。这正是:

  清瘦一身无怨忧,

  锋芒未试便白头。

  甘同香墨常相伴,

  书写人间春与秋。

  

  二、笔史

  

  上古先祖结绳以记事,画形而寄意,这大概就是象形文字了。

  史载,黄帝的吏官仓颉创造了古代文字,也就是“千字文”中所说的“如有文字”也。

  有文字了,然何以为笔者?

  《古今注》载:“古之笔,不论以竹、以木,俱能染墨成字,即谓之笔。”《辞海》曰:“古皆以刀或铅画字于简牍。”简牍,即古代人用笔写字用的竹片。所谓铅者,非金属之铅,是古墨之类的东西。所以说,古代石、铅、竹、木、刀皆为笔也。

  至东汉末年,光武帝刘秀之侄刘彦,精于制笔,是时“汝阳刘”闻名九州,帝封其为“御笔王”,乃刘氏制笔之始祖也。因而刘氏族人多以制笔为业,薪火相传。

  1896年,“汝阳刘”第62代传人刘崇照,在沈丘县城关镇开创了“步青斋笔庄”。刘崇照先生及其子刘存谦制笔技术精湛,闻名遐迩。

  解放前后,“步青斋笔庄”第三代传人刘子云在制笔艺术上更上精益求精,并请中国书协主席启功先生试笔鉴定。启功先生一试之下,大为欣赏,并欣然命笔亲题“步青斋笔庄”五个大字。

  如今,恰逢鼎革盛世,千业振兴。“步青斋”第四代传人刘建民先生更是志存高远,寄心桑榆,秉承祖志,弘扬笔业,为创建沈丘文化品牌加力,可谓”拳拳赤子心,悠悠故乡情”!相信他会“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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