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思考,这是对一名优秀演员的最基本的要求。它体现在演员对角色的渗透,即对剧目中自己所饰演的角色由浅入深、由表入里、由理性思维到形象思维的全过程,其实也是演员从“形象种子”的模糊形象到形象“具象”的创作经过直至每次演出的完成。作为新编历史剧《老子》中“青牛”的扮演者,对此我有更深切的理解和感受。
众所周知,要塑造好一个人物形象,演员光凭排练场上那一会儿的时间是不够的。排练场上,导演对全剧的提示和对人物的分析、解读虽说是全面的,但也是有限的。戏曲演员讲究“摹其行,学其法,悟其道”;演员接受一个新的角色,如同导演、音乐、舞美设计一样,也是要反复观看剧本,弄通情、理、事和人物关系及矛盾激发的因果关系。这其中第一印象尤为重要。剧本好在什么地方?人物性格的特点是什么?分量、轻重、大小、行当是否对自己的路子等,这些都需要演员认真分析、捋清头绪,其实这也是演员饰演角色前的“案头工作”。做好这些,就为自己成功塑造好一个人物形象奠定了基础。越调《老子》是根据民间传说、传奇故事编写的,泱泱五千言的《道德经》博大精深,哲理玄奥,颇为费解。而老子所代表的道家文化迄今已有两千多年,其道家思想、哲理、文化流传之久、传播之广,堪为旷世之作。剧中老子与紫气真挚的祖孙情令人感动,而大青牛对人类的忠诚、感动时扑簌簌流下泪水等情节更叫人动容。但要扮演一个陌生的、虚构的、作为人类忠实朋友的“大青牛”,能否饰演成功,当时自己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导演在读解人物时,把大青牛定位于半人半神,它既是抽象的又是神化了的、具有人性化的人物。在没有模式的情况下,作为牛头的扮演者,我采取的是探索性的创作方法,利用自身的舞蹈功底,根据导演的要求与思路,不再把这个人物拘泥于一个行当或一种色彩来塑造,而是突出它对人类的忠诚、朴实以及无私奉献的本性。对大青牛吐黄一折的表演,在导演的启发下我和青牛尾的扮演者用心感悟,用轻盈乖巧、灵秀灵气的形体语言表达出青牛与老子心心相印以及甘愿为人类献出生命的高尚品格。事实证明,我的这一理解是对的,也收到了较好的效果。
戏曲有一个特殊的舞台逻辑和法则,就是它特别重视形象的形式美。歌舞化的动作、图案化的脸谱,是戏曲特殊的审美标准。《老子》剧中的大青牛亦不例外。
作为一位从事表演艺术的演员,要更多地从人物性格出发来塑造人物,也只有塑造复杂的、性格多变的、对自己有些难度的人物行当,才会更有激发性、挑战性、创造性。其实,每创造一个新的艺术形象都是一次新的挑战和考验,在继承中创造,在继承中出新,就是对传统最好的发展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