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百姓写手/连载
 
 
 
2012年1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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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荷
■张继

  夏季之花,莲为最,被誉为“六月的花神”。树阴照水,泉眼无声。偶见村落一角一小池塘,漫步在微润的池边去寻荷,碧绿的池水,清圆的莲叶,才露尖尖角的荷包。轻歌曼舞的蜻蜓,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映入眼帘,流入心田。

  不经意间,塘边草丛里蛙声错落交响,一池的嫩碧初绿被夕阳暮色染成浓黛深翡,水莲花在夜色中宛然轻舞。不禁想起去年盛夏到古城淮阳赏荷,阳光正烈,湖水泛着波光微微荡漾,放目远望,二分芦苇,三分莲叶,五分碧水。

  乘一叶扁舟,慢慢荡去,漂浮在波澜不惊的湖面,如湖中三三两两戏水欢唱的野鸭,悠然自得。片片红荷、白荷散落湖间,亭亭玉立的荷花、荷叶,高低有致地擎于湖面之上,遮掩着,交叠着。随手扬起湖水,落于莲叶之上,溅落成滚圆的水珠轻盈地滑下,怎不让人轻吟起北宋周邦彦的名句: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绽于莲叶上的荷花,或含苞待放,或半遮半掩,或层层盛开,花影照水,淡淡娇柔。浅淡的粉色从花心散开,沿着花瓣的脉络凝于花尖,渐变的色彩似乎述说着美丽的矜持和高贵。一些莲花零落,露出青色的莲蓬,散发着清苦的香气,沁人心脾,消了夏日的暑气。

  凉风拂过浩瀚的湖面,田田荷叶碧浪荡漾,仿佛万千佳丽轻歌曼舞,婀娜多姿。绿影摇曳间,妙龄女郎撑一叶轻舟,穿梭于荷丛之中,那种“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的情景,如画中风景妙不可言,我连忙按了几下相机的快门。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的,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小船已经靠岸了,船儿荡开的浮萍像一群野鸭潜一会儿水,又欢跃地浮上来,留下那条长长的水线逐渐消失在偌大的湖面。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那些荷儿却依然静静地矗立在湖水里。在清冷、寂寞的深秋,我又一次来到淮阳东湖。时间撷去了莲花,萧索了莲叶,干枯焦黄的色泽暗淡了原来的蜡绿,青碧的莲蓬落下莲子,深埋地底沉沉睡去。重露繁霜压纤梗,那无力摇荡的枯柄用伤怀的残败在秋风中低语着生命的寂寥与轮回。

  秋水寒清,静静东流去,和浮萍菱叶一起,述说着消逝,寂寞了秋日,感悟着归宿。我真切地感受到姜桦在散文《秋荷》里描述的那刻骨铭心的句子:“只有在深秋的水里站过,感受过这季节凉彻骨髓的疼痛,这荷,才能说自己活过了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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