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大的爱好是捕鱼。那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家里很少见荤,只有父亲捕到鱼时,小锅里才有香气。父亲捕鱼时,我常常提着化肥袋子跟着拾鱼。一次,他捕到一条一斤多的大红鲤鱼,我高兴得手舞足蹈,急忙往袋子里装,一不小心把鱼装在袋子外面,鲤鱼一蹦一跳地逃到了水里。我以为父亲会责怪,害怕得大哭起来,他却说:“不要哭,一会儿再给你捕回来。”
因为有大量农活要干,母亲没少和父亲吵架。此时父亲因自己的“不务正业”不吱声。一天上午,父亲正锄地,忽然听到地头大坑塘里“扑腾”一声响,他跑过去一看有一连串大水泡冒出。他断定是一条大鱼,忙放下手中的锄头回家取网来捕,可一连十多天都没捕到鱼。母亲生气地说,那根本不是鱼,可能是一条鱼精,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捕不到它。父亲却坚定地说:“我不信那个邪!”一个月后的下午,父亲将一条6斤多重的大鱼从那个坑塘里捕了上来,母亲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每逢过年时,生产队里都要组织人到池塘里捕鱼,父亲往住是第一个报名。由于队长的严管,池塘里的鱼长得又肥又多。等队长一声令下,全村男女老少齐出动,池塘边人山人海。村里的捕鱼能手都拿出看家本领,展开捕鱼比赛。父亲撒网经验丰富,一网能捕到十几条鱼,不大一会儿我就提不动了,就到会计那交账。此时,我也想学别人那样往草堆里藏鱼到晚上拿回家,父亲却严厉地说:“不行,我们不要公家的鱼。”
不久前,我回到老家,看到父亲在结网,不禁问他:“现在村里坑塘倒满了垃圾,连个鱼影也没有,结网还有什么用。”他喜出望外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村里搞清洁家园活动,上面来人在村西建了垃圾处理站,我看到坑塘里已经生出小鱼苗,这网马上又能派上用场了。”
当我遇到困难时,父亲捕鱼的身影总浮现在我眼前。我也深深地懂得,在前进的路上,没有捷径,也没有秘诀,更没有侥幸,唯有锲而不舍地付出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