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江村。

　　天一亮，日军又发起了新的攻势。

　　屈登瀛看着猖狂进攻的日军：这狗日的老日，是铁了心不让江村人过年了！弟兄们，狠狠地打这些王八羔子！

　　一个士兵报告：排长，子弹不多了，怎么办？

　　屈登瀛：节省一点，瞄准了再打，一枪撂翻他一个，不要放空枪！

　　正在这时，周建明带着几个士兵抬着几箱子弹药走了过来。

　　周建明：屈大哥，一点小小心意，请大哥笑纳。

　　屈登瀛：周老弟，你这是……

　　周建明：我知道老兄那点家当根本支不了多长时间。

　　屈登瀛：谢谢老弟，我屈登瀛只有多杀几个小鬼子报答老弟了！

　　周建明临离开时：喂，老兄，只要是打鬼子，不够了言一声，兄弟那儿还有呢！

　　周建明正在寨墙上观察敌情，一个士兵跑来。

　　士兵：报告!

　　周建明：什么事？

　　士兵：师长来电话了，要你亲自去接！

　　30.某村中祠堂，81师师部驻地。

　　蒋在珍：我再次命令你的机枪排撤出江村！

　　蒋在珍狠狠地放下了电话机。

　　31.江村寨墙工事里。

　　屈登瀛：怎么，你们要撤？

　　周建明：屈老弟，没办法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屈登瀛指着江村村内的一切：你就忍心把这里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交给日本人去蹂躏？

　　屈登瀛指着高大的白杨树上飘扬的旗帜：你就看着自己插上去的旗帜，在自己眼前落下来？

　　周建明痛苦地：屈老弟，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了！我的脑子已经浑了，让我一个人清醒一下吧！

　　32.寨墙下。

　　周建明一个人走出寨墙工事，寨墙上的守卫的士兵和江村群众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应付地回应一下。

　　他转了一圈，走下寨墙，看见几个兄弟们靠着东墙根正晒太阳，他们一见排长，立即齐刷刷站了起来。

　　周建明想笑，撇了撇嘴，调动一下笑肌，但终于没笑成。他只得把笑意收回，看着缠满绷带，满身血污的弟兄们。

　　一士兵：排长，师长命令我们撤退吗？

　　一个大块头的重机枪手摇摇摆摆迎上他，说着话，把手伸向他的口袋，掏出一撮子碎烟叶，装进自己的烟袋里。

　　周建明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贴着墙一出溜，一屁股坐了下去。

　　33.江村寨墙下。

　　寨墙下有一层淡黄色的麦秸，他们机枪排的17个弟兄都靠墙躺着晒太阳。有人抓起了虱子，有人吧嗒吧嗒抽烟，有人围拢上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周建明仍不说话。

　　正在吧嗒吧嗒抽烟的重机枪班老兵班长把烟袋锅一磕，侧着头。

　　班长：那你怎么回答？

　　周建明嘴里嚼着一截青麦梢，看着冬日太阳晒得软软的村街，仍然不吭声。

　　班长：晤，我知道你咋回答了……

　　那个大块头四外看了一下，很神秘地把手放在嘴巴上。

　　班长：师长，我操你姥姥!

　　包括周建明在内，18个中国士兵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34.马路口日军指挥所。

　　日军和头目：今天是支那的腊月二十六了。我们大日本英勇的武士们，竟然二十多天，打不下一个小小的江村！天皇的耻辱，武士道精神的耻辱，我的耻辱！

　　翻译官：所有人的耻辱！

　　35.江村。

　　周建明：老班长，师部决定断了我们机枪排的弹药供应和给养。老哥，你看咋办？

　　老班长：咋办？大不了是个死！

　　周建明：死不了咋办？

　　老班长：那还不好说，投八路去！当兵的到哪都是为了一口饭吃！（66）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