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百姓写手/连载
 
 
 
2012年5月1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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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眼力
■曹广娜

  当我风尘仆仆抱着孩子敲开母亲的大门时,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努力把心中的苦水咽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果然,母亲笑脸相迎,欢喜地接过了孩子,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星期六是我和姐姐雷打不动回娘家的日子,也是全家最热闹的时候,外甥会在楼上开心地玩着游戏,我和姐姐会边帮母亲做家务边唠家常,一星期的烦事和趣事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一向母亲诉说。我喜欢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温馨,有时,不一定要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在一起就好。今天的天气一如往常那般晴朗,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可我的心情却是灰色的。母亲不知道,一小时前,我和老公进行了一场“口水大战”,我还掉下了几粒金豆子,一怒之下,抱着儿子夺门而去。

  像往常一样,母亲又做了拿手的羊肉水饺,和面、剁肉、切菜、擀皮,我和姐姐也在旁边给母亲打下手。很快,热腾腾的水饺出炉。我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狼吞虎咽,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就去厨房洗碗。

  正当我在厨房出神的时候,母亲突然走到我身边,“过日子比树叶都稠,哪能都任着自己的性子。”她说。这句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本就觉得委屈的我一下子泪如雨下。“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是你说话太尖刻了。”母亲不顾我的感受,更进一步指出了我的缺点。我想争辩,却哑口无言。知女莫若母,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只有互相迁就、互相忍让才能把日子过好。”母亲继续开导我,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一定是在我回来的路上,老公打电话向母亲列举了我的 “罪状”。不过说来也怪,母亲的一番“训话”,竟让我觉得豁然开朗,心情好了很多,脑中闪现的也都是老公的好了。

  事后,我问母亲怎么知道我们吵架的事,是不是老公告的密。母亲笑笑说:“还用谁说吗,自己的闺女还不知道?你一来,我就看出不对劲。眼睛有点红,明明就是刚哭过;平常一到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却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平常吃一大碗饺子,还嚷着没吃饱,今天总共也没吃半碗……”

  听着听着,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想到母亲还是把我看穿了。从来不知道母亲这么聪明,洞察力如此强。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不是一个细心的人,总是拿东忘西,做事也是大大咧咧,但是今天,她却把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就算我的演技再好,也逃不过母亲的好眼力,因为好眼力的背后是母亲一颗牵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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