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有意

　　□佘宗明

　　时下的舆论气候，似乎总对官场的“非常行径”充满警惕：每逢“政务微博”“官员下田”等消息曝出，“作秀论”便习惯性地喷涌而出。公务员志愿擦鞋，也难成例外。5月15日，深圳市25家市直机关的公务员走上街头，开展便民志愿服务。在深圳华强北商业街上，公务员免费擦鞋服务人气很旺，还吸引了2名老外。一名公务员称，擦鞋可方便跟市民交流。

　　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擦鞋活动”，难逃“秀”的质疑。舆论解读，显然不会放过几条重要线索：官员的身份标记，多部门集体出动，“擦鞋服务”的偶发性，5月15日是正常工作日……一切，印证着公众的负面想象。

　　公众攻瑕索垢，只因事态“反常”：在公务员“公仆意识”不够的语境下，躬身擦鞋，绝非他们的常态化作为。现实中，“主仆”角色颠倒的日常情景，倒让人们对公务员“高高在上”见怪不怪。因而，被公务员“擦鞋”的市民，难免会受宠若惊。但在一小撮人的“荣幸”外，大多数人会别扭多于“庆幸”。原因很简单：擦鞋秀，终究是小概率事件，离“公仆意识普及”还路漫漫其修远。

　　于此时，“官员各尽本分，哪用上街作秀”“公务员行善，理应常态化”的论调，必定扰攘。这类呼声，寄予了百姓诉求，算得上是“美好愿景”。可是，当“秀”盛行，廉价感动与盲目否定，未必是适宜的公共表情；从“亲民秀”里开掘出公仆式信仰，方为意义提升。

　　公务员应俯下身去，多聆听民意。而为百姓排忧，本不应是额外绑架，而是在职责范畴内的“尽职”。擦鞋，不过是制度外的“志愿性路演”。它并非公务员“在其位，谋其职”的必需，而是对“志愿精神”的垂范践履。聊胜于无，却难填补公务员“自觉作为”的空白。即便他们的“秀”，能惠泽若干百姓，也只有观赏价值，而难以延伸到“职务作为”的层面上去。到头来，落下个“不务正业”的诟病，甚至会被责难：你们免费擦鞋，那些擦鞋工还怎么活？

　　公务员擦鞋，就该“假戏真做”，而非公共舞台上的“亲民表演”。将“俯下身去”内化为职务自觉，亲民幻象的“死皮”，才会从政务作为的肌体上脱落。据了解，公务员“走穴”的初衷，是为体验劳动艰辛。非躬耕不知劳作艰，擦鞋如能让他们受洗礼，“志愿精神”内化为职业素养，诚属好事一桩。若擦鞋只剩“秀”，那再怎么擦，都擦不去民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