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8月9日,我到扶沟县崔桥镇政府文化站上班,8月12日,我家新房上梁。我们这儿盖新房有个规矩,上梁的当天上午要在梁上放鞭炮,给泥瓦匠割大肉、炸油条、买好酒。上午放过鞭炮后,厨房为泥瓦匠师傅煮了大肉、炸了油条,可带班的工头却不让白天喝酒,怕喝酒误事。说,晚上让你们喝个够。
我爸当时在镇教育组工作,我又到镇政府工作,带班的工头一直对我爸说:“谷老师,您家的酒可不能是几元一瓶的赖酒,一家两个吃商品粮的,酒至少10元以上。”我爸狠狠心,买了两件我们周口的名酒——四五特曲。
晚上,酒搬到院子中央,素菜、荤菜摆满了两个门板,十几个泥瓦师傅围两边。父亲想历练历练我,让我陪酒。
那时,没有现在的一次性白塑料杯,只有大一点的酒杯。头三杯过后,带班的工头说:“用酒杯,啥时候能喝完两件酒啊,换瓷碗。”瓷碗刚端上,停电了。带班的说,一时半会找不到蜡烛,趁着月明地儿喝,倒多倒少别有意见。并且坚持让我先喝,我一看倒了不少,想打退堂鼓,说“太多啦、太多啦,喝不了。”几个师傅说:“主不饮,客不喝,不想让喝你家的酒呀,赶明去乡政府找你,你还不认识哩。”年轻气盛的我一饮而尽。“豪爽。”一阵掌声和夸赞声迎面而来。
带班的工头说:“志方,刚上班,马上又住新房,好事成双,你先喝一个,再给大家倒个酒。”
“咕咚”一下,不知多少,双手递到领班的跟前,说:“本家老叔,我家盖房,全凭您指挥、全凭您操心,侄儿我得敬您一杯”。领班的本家叔看看说:“不中不中,要先喝为敬,喝三下倒两下。”我把碗端到眼前一看,快半碗了,吓住了,把碗放下,喝没有勇气,不喝,十几个人打哄哄。
这时,父亲说话了:“喝干,大喜的事,师傅们等着你敬酒呢。”
有父亲撑腰,我又一口闷了。又是一片掌声,我飘飘然了。
我被一阵嚷叫声惊醒,天大亮,工人们上工了,我躺在院子的枣树下,翻身的劲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