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七年,战骄阳,穿越寒风,我们有家了。
找了数次房子,换过六次住处后,我们有家了。
却怎能忘,没家的时候那梦魇一样的日子。
那时候,“满”和 “乱”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有的房子稍大一些,更多时候是小房间,有的甚至不足十平方。三个人生活是很挤的,一张床就基本上把空间占满了,再放一个亲戚家淘汰的写字台,用来盛锅碗瓢盆,它还是我们的餐桌。儿子写作业就趴在一把椅子上。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头疼的还是找房子、搬家。
在小县城里,房子大多是自己住的,专门用来出租的很少,且主要集中在高中附近,房价也比较高。其他的房源只能“恰巧碰到”,比如这家人举家搬到外地去了,或在县城其他地方买了房,有用不着的老院,或是家境困难有多余的房间。总之,找房是非常困难的,需要打听很多人,走很多路,费尽周折在有限的信息中找到比较中意的房子。房子找到了,搬家也是很让人烦心的。虽然家具不多,但无论多少,总要整理一遍。
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找房,一次又一次搬家,我感到的不只是疲惫,更多的是无奈和痛苦。无论走到哪儿,都只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怎么会有家的感觉。我对人从来都说不出“家”这个字,只用“住的地方”来替代。那时候,工作上的创造力,生活中的幸福感都被冲得像白开水一样,一切都变得那样平淡。激情没了,好奇心没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生活的压力湮没。
虽然租房子是付了钱的,但在房东面前仍然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这种感觉,足以让人失掉自信。
那时候,妻子也有过抱怨,但毕竟,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于是,她开始学裁剪,开办了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虽然资金短缺,经营状况不是很理想,但她一直坚守着。无论天有多冷,还是多热,她一个人都要下乡赶会,其中的苦和累自不必多说。
现在,我们终于有了房子,有了家。虽然面临着每月还房贷的压力,面临着孩子教育的压力,但无论前面的路有多坎坷,我们不怕,毕竟,我们有家了。
有了家,就有了停泊的港湾;有了家,就有了可以驶向远方的加油站;有了家,就有了灵魂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