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众人边走边谈。

　　刘伯承：好你个魏凤楼!我啥时候借给你钱叫你买西瓜啦？

　　邓小平：还有一个薛朴若，也借我的钱买西瓜啦！

　　魏凤楼嘿嘿一笑：刘司令，邓政委，买就买啦，就别算老账啦！

　　刘伯承：昨天的事儿，就算老账啊？说，这钱啥时候还？

　　魏凤楼：刘司令，多打几个胜仗，不就算还你啦！

　　邓小平：就你这个“中州虎”点子多啊！

　　刘伯承：中州虎？

　　邓小平：刘司令，当年我在西北军做政治工作时，就知道西北军将士喊他中州虎。

　　刘伯承：听说你还做过国民党的鹿邑县县令？

　　邓小平:就是他做鹿邑县县令时，日夜奔忙，可是对新四军东进支队贡献不小。累了困了，他随便在哪儿一坐一卧，闭上眼打个盹儿，眼一睁站起来，又忙手抓老鼠。彭雪枫、张爱萍、张震又送他个外号叫“夜猫子”。

　　刘伯承：你说就像咱四川的“野山猫”？

　　众人大笑。

　　魏凤楼：首长，这是鹿邑中心县长张笑南，想听听首长对土地改革的指示。

　　邓小平：好，咱们边走边谈吧！土地改革注意一条，团结中农，孤立大地主，但也不能像其他个别地方，逢地主就抓就杀。譬如鹿邑，老魏主政时，当地的地主豪绅是作出过贡献的。当地老百姓说呀，当县长的魏大爷把县城四门和老君台都卖给财主了，卖的钱给新四军做棉衣棉被，剩下的两万块钢洋都给彭雪枫、张震了。张县长，你说我们共产党人对鹿邑的地主能不高抬贵手吗？

　　刘伯承：笑南同志，你们地方武装发展的怎么样？

　　张笑南：县大队300人，区小队有1000多人，就是武器不中。

　　刘伯承：李参谋长，支援地方武装500条枪、3万发子弹。

　　李达：知道了。

　　刘伯承漫步河水边，蹲下去伸手捧了一捧水，拍洒在脸上说：这是什么河？水真清。

　　张笑南：叫清水河，古时候叫宋河。孔子、老子都喝过这古宋河里的水，后来水就变清了。用这河水造酒，甘甜清淳，回味无穷。

　　刘伯承：是的，老子还有一位高徒，这位高徒叫鬼谷子，应该说他是中国的兵祖，纵横家也就是外交学家的祖师爷呢。（顿了顿）鬼谷子是西周楚人，后来跑到云梦山开坛讲学，最多时有500多人呢，像庞涓、孙膑、张仪、苏秦、毛遂等等，听说过吗？

　　李子木：没听说过。

　　刘伯承：你这个李秀才，应该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喽。为什么没听说过，是因为鬼谷子教的学生不争气。孙膑、庞涓二徒弟，各为其主，互相残害。张仪、苏秦两个师兄弟，两张嘴片子，云游列国互相拆台，下场都不美。只有一个毛遂会自荐。所以呀，柳宗元就说他不能为人师。他不像韩愈、朱熹会传道授业解惑。其实鬼谷子应该在中国兵学和外交学上有一席之地。

　　魏凤禧：首长，俺中原人可也创造过不少以少胜多的战例呀!

　　刘伯承：说起来，小平、你都是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人，你说说看，都是谁指挥，又是指挥的什么战役？

　　魏凤禧：这条宋河向东八里，就是亳州，是三国曹操的老家，他指挥的官渡之战以少胜多；向南过沙河就是项城袁大头的家，他有个老乡叫刘秀，率三千铁骑，昆阳一战，横扫王莽数十万大军。还有，东晋太康人谢安，指挥淝水之战，以7万人战胜前秦苻坚的80万大军。“八公山上，草木皆兵”，就是由此得来的。

　　邓小平：好一个魏凤禧，你哥“中州虎”不识几个大字，亏得有你这知书达理的兄弟！怪不得豫东纵队从去年6月到今天，仅仅一年零两个月，就开辟15000平方公里的解放区。我们毛主席与蒋委员长逐鹿中原的大幕，就要拉开了。

　　8.豫东鹿邑境内村镇街道、田野路旁、桥头。

　　刘邓大军经过的路上，均设有茶水站，摆着水果摊，男女老少站在大路两旁给大军战士端茶送水递水果。老大娘把煮熟的鸡蛋硬塞进战士们的手里，老大爷把甜瓜、西瓜送到子弟兵面前，姑娘、媳妇们把制作的军鞋、鞋垫装入战士的挎包。战士们频频向迎送的人们招手致意。

　　一位秀才模样的老人看到这一切，无限感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长驱直进，秋毫无犯，军民齐心，天下无敌，老蒋不灭，是无天理！ 

　　（136）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