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鹿邑吴台庙,军区机关。魏凤楼办公室。
杨春芙走进来,将一电报夹送到魏凤楼面前。
魏凤楼看后,高兴地站起来,拍着头,兴奋地说:得去,得去,共产党恁看起我,得去,得去。
他看了杨春芙一眼:向张国华司令和吴芝圃政委请个假,我去北京办完事就抓紧回来。
杨春芙和佛佛问他:啥事恁高兴?
魏凤楼说:叶剑英将军点了我的卯,北平和平解放了,要我立即动身去北平,他当了北平军官会主任,要我当北平接收部副部长,北京大街小巷我通熟,我得去,得帮他这个忙。
魏凤楼安排杨春芙和佛佛:给我准备5天的干粮,路上吃,带些大蒜大葱就馍吃,再通知小虎,备两匹快马,5天就赶到北平了。
魏凤楼手拄拐杖,感慨地说:我本打算全国解放后,去西华黄泛区开几亩荒地,种一辈子庄稼,真没想到我老魏老了老了共产党还用我。
佛佛说:魏司令,你走了,我打算给组织请个假,到亳州找他去,等他养好伤,接回老家扶沟去,开几亩荒地,养他一辈子!
魏凤楼问:佛佛,你说的啥话,我咋就不明白哩?
杨春芙说:魏司令,你还不知道,尚飞在双堆集打黄维兵团时负了重伤,有的说他牺牲了,也有的说他现在在亳州住院,即使治好了,也是残疾,不能干活了。你知道,雪梅这一走,又回不来,据说上面选她去了外交部,说不定要派到苏联去。佛佛也是个好闺女,喜欢上尚飞了。
魏凤楼说:你看我这脑子,一高兴,把这档子事给忘了,这回我去北平前,如果有时间,也想到亳州找尚飞。这孩子跟我几十年,他的事,我得管。
魏凤楼:佛佛,万一尚飞常年起不了床,再说,你信佛,这也弄不到一块呀!
佛佛:司令,人家参加抗日时,不就算还俗了吗?
魏凤楼:如果找不到呢?
佛佛:那我还出家!
佛佛说罢,双手捂着脸,跑出魏凤楼的办公室。
杨春芙对魏凤楼说:魏司令,你去北平做了京官,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小兵啊!
魏凤楼说:今年3月1日,河南省人民政府就要成立了,吴芝圃已经到了开封,正筹建省政府哩!老吴给我说过,等淮海战役结束了,他请你回你老家开封,去当河南省儿童保育院长哩。
32.次日,吴台庙街口中。
一街两行站满了人,欢送老魏赴京任职。魏凤楼手拄拐杖,向人们致谢!薛朴若、施德生跟在魏凤楼身后,杨春芙、佛佛挤进人群,杨春芙将一双亲手纳制的布鞋塞进魏凤楼肩上的布褡袋内。
魏凤楼:春芙啊,年纪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个人的事啦!
杨春芙红着脸点了点头。
魏凤楼对佛佛说:佛佛,你魏大爷等着吃你的喜糖啊!
佛佛不好意思地:魏大爷,俺是来送你进京的,提这个干啥!
看着佛佛,魏凤楼突然眼角浸出了泪花。
佛佛:大爷,你咋啦?
魏凤楼:尚飞有消息吗?
佛佛难过地摇了摇头。
33.不远处。
小虎骑着马,背上背着一袋干粮和一捆大葱,脖子上挂着一辫子大蒜。
魏凤楼擦了擦眼角:不说这难受人的事啦。德生,你也来啦!
施德生点了点头:遗憾的是子木和文眉在南边回不来,不能给您饯行。
魏凤楼:好儿女志在四方嘛,早晚有见面的时候!德生,听说老吴要把你从陈留专区专员的位置上调出来?
施德生:吴书记给我透了个信,说是要我去省民政厅哩。
魏凤楼转向薛朴若:朴若啊,人民解放军十八军就要成立了,咱豫东纵队也要编入里面。军长张国华,政委谭冠三,副政委王其梅。他们要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我没时间送他们了,到时你替我送送他们,送送豫东平原上的这些好子弟啊!
薛朴若连连点头,拉着魏凤楼的手久久不松开。
薛朴若:魏司令,真舍不得您走啊!
魏凤楼:你这个淮阳专区专员,成了我的父母官了。我有个愿望还望父母官承许。
薛朴若:魏司令说到哪里去了。
魏凤楼:求你在我老家西华给我留2亩地。叶剑英将军给我的任务干完后,我想回家种地,养牛喂猪!
薛朴若:好,到那时,你扶耧,我给你拉套!
魏凤楼:一言为定!
薛朴若:一言为定!
送行的人们向魏凤楼频频挥手……
魏凤楼向送行的人们连连抱拳拱手作揖,恋恋不舍地跨上黄骠马。
《九牛二虎拉不回》响起——
是月亮就追赶太阳,
是春潮就撵着春水。
啊,老魏,啊,老魏,
你从旧军队里走出,
融入了人民军队。
你把黑暗甩在身后,
把光明紧紧追随,
你的心是嵩山上的那片岩石,
你的血是奔腾的那股黄河水。
铁了心跟着共产党,
九牛二虎拉不回!
歌声中,迎着漫天的霞光,人影越走越远,渐渐地与红彤彤的霞光融在了一起……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