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2年12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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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火柴的
海市蜃楼(外二首)
■霍楠囡

  从上古的时间线穿行到手中

  一根火柴的宿命总是怀揣着燃烧

  饱满于光荣与梦想的华章

  或者从这片星星点点的寥落

  到那些灿烂明媚的一座座灯火

  一根火柴面对的是一大片黑暗

  一根点燃的火柴面对的是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里浮现起一座座空中楼阁

  离人看到了故乡

  孩子高望着天空

  月光洒进熟悉的酒窝里

  沙漠扬起了胡琴

  恋爱的人听到了远在天际的铃声

  高空的礼花被同样的时间灰烬所点燃

  某些特定的画面被一一绽放

  揭示着什么升华着什么都已成为次要

  有风来造势 这冷漠的铁 粗粝的火石

  拇指和食指的动作刚刚完成

  它负责点燃的那部分使命

  已成为这座城市永恒的图腾

  直到低下头颅

  躯壳慢慢地 弯成一张弓

  

  生活在别处

  

  总是有这样的说辞

  谦卑 或者喜悦

  伴随着感伤的降临

  

  每一双手都有足够的忙乱

  像那些重叠着的影像

  于每晚的皮影布上

  饰演着自己  或者他人

  醒来 或者继续沉睡…… 

  

  叶子刚落下一片

  就在你眼中铺满了

  这个秋天不在异乡

  却还是特别的短

  

  你没有准备好手套和围巾

  却已经等待着落雪的姿势

  而初冬的月晕,在夜色里日臻浑圆

  你仰望的角度总伴随着相思

  

  以至于那些纯粹的花香

  从左耳漫到右手了

  却还是 念念不忘

  另一座城市的

  或兰或菊

  

  凌晨四点的街道

  

  四点,一小点城市被鸡鸣叫醒

  极浅的光线四下穿射,找寻突破口

  几只猛兽合着眼歪斜在街道两旁

  垃圾零散着纷纷摊开了斑驳的尸身

  像被这城市吃掉的棋子 等待浴火重生

  一只花猫开始淘金,它的双臂生满了肉刺

  在春天里日夜疼痛,寝食难安

  摩托车呼啸而过,环卫工人刚刚打了个喷嚏

  它与一位诗人的哈欠几乎同步,又预示了

  另一场春雨的喜悦 她的扫把和她的词语一起

  与大地摩擦试图点燃星火 她的双脚与她的句子

  一直在这条街道上前进和丈量,使得黑暗也悄悄地

  加紧了步伐,它的影子被路灯拉长

  最终也将与灯光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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