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我到几位年轻朋友家闲谈聊天,海阔天空地打发休闲时光,岂料,意外发现一个秘密——几位年轻朋友家好像是谁对他们进行过思想动员、统一了行动似的,家家都养有一盆两盆或几盆水仙花。这个秘密像春风一样,反反复复吹拂着我。
水仙花很美丽。水仙花很漂亮。水仙花的叶子像飘带,碧绿碧绿的,挺拔向上。在挺拔向上的叶丛间长出几朵花,洁白洁白的,晶莹剔透。在晶莹剔透的花心上又钻出几片蕊,金黄金黄的,明光闪亮。于是,绿叶、白花、黄蕊三色相映,构成一幅立体水粉画。它虽然没有姹紫嫣红,没有流光溢彩,但却端庄美妙、秀丽素雅、飘逸潇洒。
年轻朋友家的水仙花蓬蓬勃勃生长着,愉愉快快生活着。那精制的水仙花盆,有的是盆,有的是盘,有的是瓶。论质地,有的是陶,有的是瓷,有的是玻璃。论造型,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有深有浅,有高有低。那盆中的清水里,再配以卵石、假山、蚌壳、游鱼,无不妙趣横生。怪不得,有人夸奖水仙花——“凌波仙子”“素娥青女”“花容婀娜”;有人赞扬水仙花——“韵绝香仍绝”“高雅匹婵娟”“含香体素欲倾城”。
而我,虽然很是喜欢水仙花的秀丽素雅,但更看重的却是水仙花的品性高洁。水仙花,冰肌玉骨,在百花凋零的最严寒季节郁郁葱葱,开花吐蕊,怎不令人肃然起敬!尤其水仙花无欲无求,只需一盆清水就能送来美好春色,更是令人赞叹称颂!我看到,天地间冰封雪飘,年轻朋友家在屋内厅堂摆一盆两盆或几盆水仙花,顿觉春意盎然,真是“一盆玉蕊满堂春”啊,春节的气氛也更加喜庆祥和。
我曾翻阅过《水仙花》《中国水仙花》《中国水仙考》《水仙史话》几本书,得知,我国关于水仙花的最早记载始于宋朝。宋朝以前,还没有水仙花的“足迹”。即便是宋朝前边的唐朝,咏花颂柳的诗词俯拾皆是,但竟没有一首是吟咏水仙花的。在宋朝的文章记载中,水仙花当时还是一种珍贵花卉,只有在达官贵人和高级文人中才偶见栽培。这就告诉后人,水仙花是在宋朝才开始出现,或者还是出现不太久的珍贵花卉。如今,我国植物学界对于水仙花的原产地有两种看法,一是认为水仙花原产我国,二是认为水仙花在唐朝由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移植而来,从五代至宋朝才逐渐传开。我辈不是植物学家,无力去解这个谜,那就把它束之高阁吧。
可喜的是,在宋朝流传下来的大量诗词中,有30多首是描写水仙花的。虽然数量极少,但更显得珍贵。我的书架上就摆放着这30多首珍贵诗词。从这些珍贵诗词中可以看出,水仙花一经出现,就被文人墨客歌颂为有“骨气”。卢祖皋在《水仙》词中曰:“独立风尘表”。是说,水仙花在人世间是一尘不染的表率。歌颂水仙花亭亭玉立,品性高洁。杨万里在《水仙花》诗中曰:“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是说,水仙花像天仙一样不触泥土,只须扎根水中,借水为名。歌颂水仙花离尘脱俗,风韵高雅。曾淳在《水仙》词中曰:“幽芳独秀在山林,不怕晓寒侵”。是说,水仙花幽香芬芳,甘于“独秀”在寂寞山林,而且不怕寒冷侵袭。歌颂水仙花高风亮节,气节高洁。刘克庄在《水仙花》诗中曰:“不许淤泥侵皓素,全凭风露发幽妍”。是说,水仙花洁白素雅,无需污泥包裹养育, 仅凭风露滋润就能存活。歌颂水仙花洁身自好,拒绝恩赐和贿赂。
春节后,几位年轻朋友到我家拜年。我问,你们怎么突然步调一致地养起水仙花来了?有朋友说,如今政通人和,风正气清,高兴啊!又有朋友说,今后,一切都会在明亮的阳光下高效运行!
几位年轻朋友走了。我仍然在听。我仍然在看。我仍然在想。水仙花哟,叶儿碧绿,花儿洁白,蕊儿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