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不太想把这本书看做一本科普读物。作为一个文学的门外汉,驱动我看这本书的主要原因是我想知道《Nature》的封面作者究竟能带给我什么样的作品,以及如何理解科学和文艺的对撞。
“当科学遇到文艺”,不得不承认,这还是我第一次试图将这两个仰慕已久的词汇联系到一起。究竟什么才是书中所指的科学?我想肯定不是什么数理化,甚至不应该是看起来关系密切的生物学。这里的科学代表着将化石还原为血肉之躯时的严谨,也就是一种真实感。“科学”告诉我们:这里的恐龙形貌是经过认真考虑调查过的,绝不是闭门造车或者人云亦云。读书之前我又特意回顾了一下《侏罗纪公园》三部曲,这大概也是我能找到的最详细描写恐龙特征的资料。暴龙那与身体比例极不协调的短小上肢,腕龙那近乎于自己两倍身长的脖子,肿头龙凸起的红色脑壳,翼龙翅膀两端锋利的爪子,还有剑龙高耸的骨板和有力的尾巴,至少这些在电影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特征在书里都看得到。
当然,我想《它们》区别于其他同类科普读物最本质的特征就是所谓的“文艺”。这些恐龙不再是呆板的模型或者冷血的怪物,除了觅食和繁殖,它们更多了几分人性,甚至对世界有着自己的感知和思想。你能看到霸王龙妈妈带着几只小霸王龙奔跑嬉戏,水花溅在小霸王龙还未褪尽的胎毛上,此时的霸王龙不再是力量或者残暴的象征,反而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仔细地看每一张图片,再配上图片背后的文字故事,你会有着身临其境的感觉。你能感受到温情和血腥,安详和躁动,欢乐和痛苦,甚至希望和绝望。而这其中令我感触最深的,应该是生活的孤独和生命的脆弱。旱季到来,没有食物,没有谁会在乎那些被饿死的个体;遭遇食肉恐龙的攻击,种群中总有弱者会被大家抛弃;面对未来,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生存下去。书中的恐龙无论大小,无论强弱,在灾难到来时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也许是因为我知道这些大家伙的最终归宿,所以看着它们的时候总觉得它们少了几分威猛,而多了几分无助。其中一幅折断腿骨而在泥泞中挣扎的暴龙的图片一直在我脑中浮现,这难道就是所有生物的必然结局吗?孤独地到来,孤独地生活,然后又孤独地死去。
“它们”究竟在想什么,其实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知晓的,因为没有能够沟通的语言。我们只能依靠推理,甚至更多的只有猜测来模仿那个古老的世界。这就是《它们》带给我们的,一种和过去交流的途径,或者说预言如果让我们置身于那个世界,我们会如何思考。
总之,我想读者通过此书看到的应该是几亿年前的生活,而不是几亿年前的个体。千万不要把这本书当做画报或者科普读物,因为作者想传达给你的绝对还有更多。
(王孜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