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修葺房子时，一只夜鳖虎（蝙蝠）被堂兄擒住。堂兄毫不犹豫地把它的翅膀折断，扔给下面的孩子们。 

　　孩子们欢呼着，围着看夜鳖虎狼狈的样子——尖嘴，灰色，灰豆似的眼睛，去掉翅膀，活脱脱一只小老鼠。 

　　它努力地挣扎着，想飞飞不动，想跑跑不脱，无奈只好蹲伏在地上，瞪着灰豆似的眼睛任凭孩子们玩弄。 

　　孩子们光看不尽兴了，开始跺着脚，喊着，有的用小棍戳它，让它发出凄厉痛苦的叫声。夜鳖虎每叫一次，孩子们海笑一阵，他们的笑声淹没了夜鳖虎的哭叫。旁边大人跟着笑。 

　　这样叫了一会儿，孩子们又不满足了。这时候，一个大点儿的孩子用细绳把奄奄一息的夜鳖虎的一只脚系住，吊在空中，头朝下。夜鳖虎张着嘴，叫声已经很低。另一个孩子手举玩具枪，对着它张开的嘴，“啪”，豆粒子弹重重地打进它的小嘴里。又一声更凄厉的叫，胆小的孩子吓得一愣怔。再看夜鳖虎的嘴，鲜血直往下流。很快，地面殷红一片。而孩子们的笑更加灿烂。 

　　再接下去，孩子们便争着用玩具枪打夜鳖虎的嘴。大人们欢笑着为孩子们助威。 

　　“它是坏的吗？”儿子突然问我。我窘迫了很久，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人类一贯以自我为中心，用自己的标准，把事物分成好的，坏的，好的爱之，坏的恶之，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夜鳖虎可能因为长得像老鼠，或者因为喜欢夜生活而被人类定位为“坏”的东西而横遭人类的迫害。其实，有许多时候，即便是些“好”的小动物，也只是我们手中的一个驯服的玩物而已，说不定哪天，主人一不高兴，这小家伙便没了命。我们又有谁曾把这些鲜活的小生灵——不管是“好”的，“坏”的，当成和自己一样的生命看待，尊重它就像尊重自己一样！ 

　　该是我们冷静地反省的时候了！夜鳖虎的遭遇固然令人扼腕叹息，但更令人扼腕叹息的是我们的孩子本该心地纯洁，拥有无瑕的爱心，可为什么他们变得如此无情，这是谁之过呢？ 

　　（沈丘三高 王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