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周口老行当”
开栏的话
“磨剪子嘞,戗菜刀……”“锔缸来锔盆啰!”“粘胶鞋,补球鞋!”……曾经熟悉的吆喝声,如今在钢筋和混凝土构筑的城市里出现,仿佛从以前的巷陌中传来,把人带回到过去的手工艺时代。曾几何时,一些老工匠艺人们拖着悠长乡音,走街串巷高声吆喝的情景,成为很多人儿时记忆中的“经典腔”,让人无法释怀,给人留下美好的回忆。那时,锔匠、修锁匠、金银匠、吹糖人……周口大地上的近百种老行当,曾经为百姓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而今,随着工业化水平地不断提高,很多老行当已逐渐消失。这些老行当曾为农耕时代的生活提供了有力的支撑,是应该被铭记的,是值得传承的。传统手工艺一直以构思奇妙、手艺精湛而为世人称道。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许多手工艺逐步被机械化、规模化,一些掌握传统技艺的老艺人要么逝去,要么被社会所遗忘,传统民族手工艺“人亡艺绝”现象日趋严重。为寻访这些老行当,即日起,本报开设“寻访周口老行当”专栏,探访我市的老行当和现存艺人的生存现状。
核心阅读:光溜溜的铁墩子、大大小小的铁锤、火钳子,红红的炉子,成筐的木炭,风箱,淬火木桶,围裙,毛巾……这些几乎是打铁匠的全部家当。徒弟拉风箱、师傅抡大锤,徒弟拿小锤叮叮当当轮流敲打,靠的是师徒之间的默契。随着现代机械制造业的迅速发展,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渐渐在人们的生活中远去。如今这些场景已很难觅到踪影了,记者几经打探终于探访到为数不多的打铁匠人。
传承祖上技艺
现今的打铁匠在哪里,还打造哪些工具?带着这些疑问记者开始了此次的采访。寻找打铁匠人的过程中,巧遇沈丘县北城办事处张庄村的一对父子,他们仍在兢兢业业地靠打铁营生。 走进店铺,只见李廷举师傅正手拉风箱,炉膛内炉火通红,火苗直往上蹿。炉膛口放着几把火钳,紧靠炉膛有一个铁盆。据介绍,这是用来盛水的,他们管这叫“钱桶”,是用来淬火的。打铁就是个苦活,采访中李廷举师傅说,他15岁时就开始跟着父亲学打铁,至今已有50多年了。打铁之苦之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李廷举觉得打铁虽然苦却也有乐趣,再苦的活儿也有创新。李廷举说,在他没有成年的时候,因体力不够,每每抡起十一二斤的大铁锤,都拿不稳。要养家糊口,无奈之下,他要学这门手艺,什么苦都得吃。尤其是在酷暑天里,大热的天还要在火边烤,且不说浑身的汗水,有时还有火花四溅。“其实打铁看起来是体力活,但细说起来讲究可太多了,比如说打把菜刀吧,要经过取料、打坯、下钢、成形、打磨、淬火等多道工序,还要经过冷锻、下钢、加热、冷锤、砂磨等8道以上的工序。所以打铁来不得半点儿的马虎。”日常生活中用到的锅碗瓢盆,再到锄、爪钩、粪叉、铁锨、刀具等都是离不开铁匠的,即便是现在的高科技也很少能完成。
敲打人生苦乐
据李廷举介绍,现在收徒弟越来越难了,能打下手的只有自己的小儿子李刚林,即便如此,李刚林也不是专职的打铁匠,他总是在农闲时候到外地去打工。李刚林帮父亲打铁的时候,往往一天下来,衣服上都能结出几层盐。
李刚林说:“打铁就像下棋。打铁是门高超的技术,讲究技巧。打铁这门手艺,看起来简单,其实不容易学。学3年能出师就很不错了。打铁的工序很繁杂,要取料、打胚、成形、打磨、淬火等……铁器有铁器的性命,要用我们的技艺去打磨。”在民间有这样的农谚 “木匠长铁匠短,不长不短看石匠”。打铁,实质上是在“短处”作努力,把一块铁板放在铁砧上,叮叮当当声中,铁板就会延长,器物的花样地敲打出来了。手工打造的,每一件都是绝品。
粗活是门艺术
李廷举说,打铁这手艺发不了财的。发展到现在,打铁工具也在变更,敲打的铁锤换成了电锤,风箱换成了鼓风机,传统的技艺被滚滚袭来的现代化生产所取代,替代产品增多,曾经辉煌的古法打铁业的发展举步维艰。“以前打铁简直就是一门艺术,从事打铁,红炉铺里人来人往,打刀的,打爪钩的,打锄头,打犁铧的……大家围炉相聚,谈天谈地,其乐融融。走到哪,都有人叫师傅,受人尊重。”
技艺濒临失传
“世上活路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一句老话道出了打铁行业的艰辛。
李廷举说,他能掌握这门技艺,既是孝心又是对民族传统工艺的传承。但他膝下的5个子女都不愿意传承这门技艺,一是怕累,二是技艺不精通,三是对这古老的工艺没有太多的信心。所以这项技艺是否可以传承下去,李廷举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打铁没样,边打边像。打铁不像木匠、石匠那样,按图进行。打铁是粗活,产品粗犷,但不粗糙。如今子女们都不对这个行当抱有希望,李廷举老先生也只能让自己的绝技交给外乡人,他希望这门技艺可以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