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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是树木,新绿一层一层 向不同的方向叠铺 野桃树,野梨树,野杏树 举着红的、白的、粉的火把 点缀其间 你不经意间一回眸或者一抬头 就能看见春天最美的姿色 山腰处竹林摇曳 繁密,挺拔,秀雅,苍翠 那是春天的美君子来此幽会 如若飞鸟,流云,和风等等天籁 是他们唱和的短句秀章 淙淙的溪水则是其合奏的华乐 忽而低徊清越,忽而铿锵激扬 再低处是茶 这大片大片活命的翡翠 看得见的清香 正被一双双灵巧的手采摘下来 装在干净的竹篮子里,带回家 喂养一茬又一茬山里的日子 这绵绵不绝的陡峭的光阴 最矮处就是村落和民居了 一座座粉墙黛瓦 整洁素雅地错落其间 更矮的,是门前蚂蚁一样忙碌的人影 和一片片夺人眼睛的油菜花 ——这些大山最低处的子民 这些春天的根? 岁岁年年 春光万里。春风得意 樱花就要开了,桃花就要开了 梨花就要开了,杏花就要开了 寒风中坚持等待的花树 就要有最好、最可观的回报 春天的美,将再一次簪满她们的枝条 一览无余,浩浩荡荡 又一场感官、嗅觉与视觉的盛宴 又一场文字群起而歌的饕餮 掩饰住其苍老,沧桑,灰色,疤痕 所有人,所有的蜜蜂、蝴蝶 只追逐她们的甜,香艳,外在的繁华 内在的她们,却在真相里 无可避免地老着。老下去 从第一次开花开始 一天一天,岁岁年年 一边这样坚持与承受 一边加速度地老着 一圈新的年轮,总比去年那一轮 长很多,也宽很多 一轮一轮,套在一起 卡在谁也看不见的内心 蜜蜂 那么多的,桃花、杏花、梨花、苹果花 那么多的,豌豆花、油菜花、星星花 那么多,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 满山遍野地开着 我不说话。我说不出话 我没有时间说话 我不停地飞。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 从一团锦到另一团锦 从一波蜜到另一波蜜 春深似海呀!我只是她汪洋中 被溅来溅去的一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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