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晚 晴
 
 
 
2013年5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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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亲

  咱爸咱 妈 

 

  ■ 李自强

  老家门前是一条弯弯的土路,记忆中,父亲闲暇时常常手拿铁锨,在这条小路上东垫一锨,西填一下。 “好方便大伙儿走路。”父亲说。冬季,雪停了,父亲就拎着扫把,耐心地把路面上的积雪扫净。一年四季,早起的父亲把这条小路扫得干干净净。

  八十年代初的一天黄昏,一对外乡母女流落俺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父亲动了恻隐之心,把母女俩领回家,做了热饭给她们吃。得知女子是漯河一带的,和男人私奔到了扶沟县,生下来一个女儿。天有不测风云,女人的男人不幸得了急病撒手西去,撇下了孤苦无依的娘儿俩,流落他乡。父亲腾出了西屋,安顿母女俩住下。后来,父亲托熟人帮女人又走了一家。以后逢年过节,女人都要来探望,答谢父亲的救助之恩。

  父亲15岁参军,左耳在战场上被炸弹震聋。退伍返乡后,一如既往地支持国防建设。18岁那年,父亲分别把哥和我送到了西北、东北边陲参军服役。父亲不看门第不图钱,毅然把四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全部嫁给了守边防的“穷大兵”。1990年,父亲患脑血栓留下了后遗症,手、脚不方便,再也不能下地干活。父亲拿出看病钱,让我到许昌、漯河、周口等地采购了500多本革命历史题材和传统教育书籍,在老家西屋办起了“国防教育书屋”,免费供青少年学生阅读。《中国国防报》、《河南日报》、河南人民广播电台、河南电视台以及《周口日报》等新闻媒体纷纷报道父亲的事迹。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父亲带我四处求医,弯弯的泥泞土路上,印满了我们父子俩大大小小的脚印。每每想起老家西华的那些岁月,我内心就一阵阵酸楚和感动。父亲是73岁那年走的。我赶到老家,病榻上的父亲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看到我回来,父亲眼泪直流,似有千言万语对我说,却已说不出来。我守在父亲床前,第一次仔细端详父亲的手,厚重而宽大,手指满是老茧。就是这双手,在艰难贫苦的岁月里,养活了六个女儿、两个儿子。我刚记事时,父亲在镇运输队干活,长年累月在外出苦力,赶着毛驴从平顶山、许昌、漯河、周口等地运输煤炭、沙子、粮食等各种物资,挣回一点钱养家糊口。腿走肿了,腰累弯了,他还悄悄节省下干粮,带回家给儿女吃。

  一夜的抢救治疗没能挽留住父亲的生命。天明时分,父亲带着对儿女深深的眷恋之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爱他的亲人,我失声痛哭。此刻浓云低垂,风儿呜咽。又一年的父亲节眼看将至,然子欲孝,父不在!远在天堂的父亲,儿多想再抚摸您温厚宽大的手掌,多想再亲亲地喊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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