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街上，看到有卖小鸡娃的，全身毛茸茸，甚是可爱。

　　想起小时候，母亲用鸡蛋孵鸡娃。逢老母鸡抱窝了，母亲就把鸡蛋放在麦秸铺垫的鸡窝里。母鸡非常忠于职守，除了吃食外，从不轻易离窝。二十多天后，黄绒球般的小鸡娃破壳出生了，唧唧啾啾，挤成一团，可爱极了。

　　这个时候，喂小鸡娃得用精细的小米，用水泡软了喂它们。等小鸡娃大一点了，母鸡就带着它们到草丛里叨小虫吃。待小鸡长出翅膀了，能飞了，就可以自个儿四处寻觅食物了。此时，喂它们玉米、馍、米粒都能吃。但这时的小鸡，自卫能力还弱，漆黑的夜里，常常受到黄鼠狼的骚扰，稍不留神就会被黄鼠狼叼走。每当寂静的夜里，听到鸡窝里传来鸡的叫声，母亲就慌里慌张起床撵打黄鼠狼，看到受伤流血的鸡，母亲往往心疼不已。这时的小鸡，还要防止它们生病得鸡瘟，每当看到有的鸡蔫儿巴没精神了，母亲就从兽医站买来药捏着它们的嘴灌下。

　　经历了种种劫难和周折，小鸡也就成长为大鸡了。晚上它们常常卧在树枝上栖息，令黄鼠狼望“鸡”兴叹。辛苦换来了收获，每天鸡们都要下几个蛋，攒够一篮子，母亲就拿到集市上卖了补贴家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鸡是农家的“小银行”，卖鸡蛋的钱是家里购买油盐酱醋及其他零碎物品的“活泛钱”。那时，煮个鸡蛋或炒个鸡蛋，就是很奢侈的美味佳肴了，那个好吃，让人回味无穷。

　　还记得当时，母亲在孵鸡娃时，还顺便找了几个鹅蛋孵，一窝孵出了三个小鹅娃，全身毛茸茸的，长嘴巴，扁脚掌，混在鸡娃群里，走起来一摇一晃的。它们吃青草，下河游，甚至伸开翅膀，在清凌凌的碧波里拍水而行，令鸡们羡慕得直发呆。那鹅长大后下的蛋比鸡蛋大了几倍，能吃上一个真是过瘾。

　　想起这些趣事，我的眼眶湿润了。母亲已经长眠地下。幼时的这些往事，像珍珠一样闪烁在我的记忆里，犹如醇香绵长的老酒，散发着芬芳和香甜。

　　（李自强 西华县武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