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4年3月1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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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里报春的信使
■杨亚爽

  千百年来,辛弃疾的“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使那小小的、不起眼的荠菜花,成为野地里报春的信使。

  一场温润的春雨过后,北方乡村的田埂上、溪头边,便破土拱出一片片、一簇簇绿紫相间的荠菜。荠菜其貌不扬,锯齿似的细条叶片挨着、挤着,随意地趴伏在地,或掩身于油菜、蚕豆苗的身影之下。轻柔的春风拂过,融融的阳光抹过,荠菜“心中”立起一根细细的茎苔,苔上结出小小的花苞,渐渐开出米粒般大小的花儿。

  素白、细小的荠菜花儿,如一群布衣赤脚的乡村姑娘,安静、羞涩地随风摇曳,送出阵阵清香。面对她们,你会感到恬然亲近,心头自然地泛起丝丝暖意,就连嘴角也会情不自禁地浮出和善的微笑。

  在乡下老家,信步走在门前的田埂上,瞥见一簇簇的野菜花,觉得是那么的亲切、随和。童年时和妹妹挖荠菜的场景恍若昨日。于是,心底突然冒出挖野菜的冲动,兴致勃勃地拽起一同回家的妹妹,一人端一只小塑料篮,握一把平头小铲,像工兵挖地雷似的分头沿路搜寻。正低头四顾间,忽听妹妹孩子般欢欣地嚷:“哥,快来。我这边好大一片哟。”我赶紧奔过去和她“会师”。这边我和妹妹还没挖完,那边弟弟站在院墙外花圃里,扯着嗓子大呼:“你们真是舍近求远呐,门前这么多肥嫩的野菜愣是看不见啊。”我和妹妹连忙折转回去,低头一瞧,不由奚落城市长大的弟弟说:“真是个‘青草、麦苗不分’的傻孩子!”原来,他说的荠菜是“美人鱼”花的小幼苗。一家人为此笑得前仰后合。

  不大一会儿工夫,我和妹妹的篮里装满了绿绿、紫紫的野菜。母亲择洗干净后,放进开水中焯一下,剁成末儿用纱布袋挤去水分,拌上肉糜,全家人喜滋滋地吃了一顿鲜美可口的荠菜馄饨。翌日午饭时,手巧的母亲又把剩下的荠菜末,加上一些炸成金黄、碾压碎的花生米后,拌上麻油、盐、醋等调料做成凉菜下酒。青绿与明黄的巧妙搭配,赫然将一个春天搬上了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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