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4年3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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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大师的沉默
■李乃庆

  陈笑天以风趣幽默闻名陈州城,人称幽默大师。这天,陈笑天的妻子戚美丽正为丢失了一个刚买的价值不菲的提包而懊恼,他忽然从她背后抓起她的两只手举起来,做个《泰坦尼克号》罗丝与杰克相依立于船头的姿势说:“亲,我们浪漫一回,我带你去尧山旅游吧?”

  戚美丽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扫去了脸上的阴霾,但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高兴,故意激他说:“忽悠谁呀!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想到过与我重温年轻时的浪漫呀?”

  陈笑天笑道:“是这样,可是你想到过是因为什么吗?”

  “为什么?”

  “想当年你貌若沉鱼落雁,你我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而如今:一江春水已流干,两座高山成平川。昔日风景今不再,只剩两颗葡萄干。”

  戚美丽在他背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陈笑天虽然幽默,但他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一个人,第二天,陈笑天便依言开车带上戚美丽,踏上了去尧山的旅途。

  他们出了县城,很快就驶上了奔向尧山的高速公路。陈笑天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行车没有多远,看了一眼戚美丽就摇头晃脑地唱起来:“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戚美丽想笑没有笑,虽然她知道他的歌是故意逗她,听着,心里依然感到很甜蜜。由于他们都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阴沉起来,直到豆大的雨点砸得车窗砰砰作响他们才知道天气变了。他们行走了不到两公里,雨忽然下大了。就在这个时候,陈笑天看到前面有两个女孩用衣服遮头在等车,他忽然减下车速,对戚美丽说:“这么大的雨,这两个女孩会淋病的,把她们拉上吧?”

  戚美丽逗他说:“如果是两个男孩你会这样热情吗?”

  陈笑天笑道:“你也知道我喜欢美女呀?”

  戚美丽也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成人之美吧。”

  说话间,车已在两个姑娘面前停下。陈笑天摇下车窗问:“姑娘们,是不是在等车?下着雨不好等,上我们的车吧?”

  两个姑娘相互递了个眼神,然后转脸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这出租车怎么没有标志呀?”

  陈笑天说:“我这不是出租车。”

  “哦,是公车,想趁机挣点外快。坐到郑州要多少钱?”

  “不要钱。”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现在有这么好的人吗?”

  陈笑天忽然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但还是真诚地说:“我是看你们被雨淋,才……”

  还没等他说完,一女孩说:“骗谁呀!不坐!”

  陈笑天忽然沉默了,接着愤而开车离去。

  到了尧山,天空居然晴得湛蓝湛蓝,仅有几片轻轻飘浮的白云,陈笑天心情忽然开朗起来,并拉着戚美丽的手往山上跑起来,还边跑边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戚美丽被逗得笑出了眼泪,说:“你是马,我才不是马呢!”

  陈笑天说:“秦朝时,赵高指鹿为马,我这是指人为马。”

  尽管他们玩得很开心,但到下午下山时,都累得一步也不想走了,尤其是戚美丽,几个陡峭地方都是陈笑天背着下来的。想到距离停车场还有几公里的路程,陈笑天说:“不能再走了,乘出租车吧。”

  戚美丽立即赞同说:“只能如此了。”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戚美丽像醒悟了什么,说:“这里是景区,出租车是不允许进来的。”

  陈笑天苦中取乐说:“亲爱的,怎么办?”

  戚美丽说:“上上下下有不少车,可能都是单位的公车,我们拦一下,看看他们是否能拉我们。”

  陈笑天说:“你站在路边拦吧,我坐下来歇歇。”

  戚美丽不满地说:“为什么叫我拦,你却休息?”

  陈笑天开玩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开车的多数是男司机,他们一看是美女拦车,差不多都停。像我这样的丑八怪,谁会停车?”

  戚美丽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但也不得不去拦车。出乎他们的预料,下山的车不少,没有一辆停下来的。陈笑天忽然悟出什么似的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钞票,奔到路边,看到有车驶过来,一手揽着戚美丽的腰,一手举钱大喊:“帮帮忙,拉到停车场二百元。”

  他这一招虽然在很多车面前不奏效,但终于有一辆车停了下来。等车窗打开,陈笑天再次重申:“谢谢你们,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就乘到停车场,给二百元油钱。”

  司机笑笑说:“我不是因为你的钱而停车的。”

  陈笑天说:“谢谢,但怎么也不能白乘你的车。”

  他们上了车,陈笑天解释说:“其实,我们也是开着车来的,车就在山下。”

  忽然,车里的一位老妇人很不友好地说:“是吗?”

  陈笑天忙礼貌地问:“大妈是……”

  司机忙回答说:“我母亲。”

  陈笑天道歉说:“大妈,给你带来不便了。”

  老妇人指指戚美丽:“她是谁?”

  陈笑天想打破尴尬,便说:“糟妻。”

  “她可比你年轻漂亮得多呀。”

  陈笑天幽默地用地方方言说:“有好汉没好妻,赖汉子娶个花滴滴。”

  “看你的架势像个当官的,看你们亲亲热热的样子,是你的情人吧?”

  陈笑天为了讨好她,忙解释说:“一个局级干部,芝麻一样大,不是官。她不是我的情人,是爱人。”

  老妇人忽然怒道:“现在的夫妻还有这样亲热的吗!我一看就知道你说谎,下去!”

  陈笑天忙说:“大妈,我真的没有骗您。”

  老妇人声音更高了:“叫你下去就下去。”

  陈笑天无奈,只得和戚美丽下车。可是他再也幽默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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