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4年4月1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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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坟前的静思
■李纪龙

  一年一度的清明来临,我领着儿子、侄子去给父亲上坟。当儿子把一束鲜花放到坟头的一瞬间,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透过模糊的泪水,我仿佛看到了沉睡十年的老父亲,望着他老人家慈祥的面容,想到父亲一生吃苦受累、刚正为人、一心为公、惠及乡亲的品格,和父亲留下的“孝义”家风,情不自禁地落泪……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身板硬朗,武艺精湛。1984年参加河南省在开封举行的老拳师献艺表演赛,荣获一等奖。1996年,因习练铁头功和铁砂掌,头撞桥墩时用力过大,造成外伤性脑梗塞,曾三次治愈而复发。脑梗塞把刚强的父亲折磨得身心疲惫,痛苦万分。2002年的第一次大雪医好了父亲的病痛,也带走了亲爱的父亲。当时,我认为苦命的父亲不再受罪,可父亲仙逝半年后,我时常想起父亲,暗自落泪。

  父亲一生辛劳,省吃俭用,为人刚正。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文化生活贫乏,看个电影就要跑上三五里。有一天,搬口“五七”园艺场放电影,我和二姐一同去看,因我个儿矮,就跑到父亲的办公室搬了一把椅子站在上面看电影。电影结束后,我们给父亲送椅子时等了好久,不见父亲回来,椅子放不到办公室,无奈之下,就只好扛着椅子回家了。我们刚到家不久,父亲就跟着回来了,一进门便问:“孩,你把看电影的椅子放哪里了?”我赶忙用手一指道:“无法送到您屋里,就扛回来了。”父亲说了声:“这是公家的东西,不能放咱家。”于是,父亲就扛着椅子回园艺场了。 

  我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愧疚万分,父亲公私分明,在我幼小的心里打下深深的烙印。时至今日,我虽已年过半百,做校长20多个春秋,但从未拿过集体的一点东西,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一向严于律己,公私分明,阳光处事,清白做人。我在打油诗《自画像》中坦言:“不嗜烟酒不玩钱,不厌读书不偷懒。不失率真不追风,不惧权势不欺软。不搞阴谋不损人,不折腰板不食言。不做坏事不亏心,不羞子孙不愧天。”我做人做事的态度虽然有点不合时宜,近似于“傻子”“二百五”,但我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如何看,但求问心无愧,对得起良心。

  想起1975年上高中的事,更是记忆犹新。上世纪七十年代上大学的资格,就是看手上有没有老茧,因此上高中也需要推荐。有一天,因为上高中的事,我跑去找父亲,当时父亲是搬口“五七”园艺场的负责人,正领着下乡知青出砖窑。我怕影响父亲干活儿,就走到父亲身边说:“爹,我听说今年上高中需要推荐,咱大队50多名初中应届毕业生只有5个推荐名额。我不怕考试,就怕别人……”父亲手中的活儿停都没停,淡定地说:“推荐着你咱就读高中,推荐不上就干活呗!”我本想请父亲言一声(打个招呼),以免失去读高中的机会,没想到父亲如此“讲原则”。我失望地回到家中暗自用功,发奋学习,凭借自身的优异成绩和良好表现,顺利进入了淮阳八中深造,为后来参加高考奠定了基础。

  父亲“握定主脑做事,拔出心肝为人” 的良训,使我受益终生。回眸走过的足迹,无论是参加高考求学,分配工作,还是习武修身,齐家教子,以及校园躬耕,无一不是血汗的结晶,泪水的凝聚,全靠自身的勤奋和执着埋头实干,拼搏进取,一步一个脚印,才耕耘出一片绿茵。虽然比别人付出了十倍的心血,但也比他人体验了更多的快乐。

  父亲做了一辈子的基层工作,为党鞠躬尽瘁,为民呕心沥血,为公操心劳力,但于家不牟私利,到老一贫如洗。父亲虽然没有给子女留下钱财,但是,家父留下的精神财富和良好家风,足以让子孙享受不尽。由于家父厚德的泽被,我们兄妹六人在这红尘遮眼、欲望乱神的时代,都无愧于大写的“人”字。在家父品格的影响下,其长孙、仲孙2005年同科考入名牌大校(现已研究生毕业,有了不错的工作),小三、小四正在大学读书,个个品正好学,善良诚信。

  这一切感恩于父亲的品格影响,感恩于祖上的家风良训,感恩于坚守的正直为人。

  安息吧,亲爱的父亲,您留下的正直品格和良好家风会在儿孙身上得以弘扬,福佑乡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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