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周口老行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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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名片:朱保彰
货郎又叫货郎担,也叫挑货郎。卖货人用扁担挑着箱子卖些针头线脑的日用品之类,游走在乡村里。这一行当最早起源于唐代,在建国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货郎担在农民的日常生活中仍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变迁,乡间购买方式逐渐被小卖部、超市所替代,卖货郎的身影逐渐消失。
晚报记者 朱保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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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货郎讲的是诚信
戚长发说,挑了几个月的货郎担子,身体逐渐变得消瘦起来,父母心疼了,就找村里的木匠做了架独轮车,这样一来就减轻了很多的肩膀负荷。那时候车板前面顺着放两只篓子,放杂物,一般都是收回来的破铜烂铁或塑胶鞋底之类的废品。独腿车的后面横着一只用铁丝网罩着的小箩筐,里面放着一些小百货,铁丝网上有一个小门。那小箩筐里的东西有妇女们经常使用的东西——针头线脑,包装看起来很光鲜。最显眼处,是小孩子喜欢的泥口哨,铁皮口哨、小皮球、砸炮、泥人、弹弓等玩具。货郎柜上面安着玻璃或纱网,里面分成巴掌大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不同的小东西,有各种纽扣、大小银针、各色绣花线……总之,凡是女人做针线活用得上的,小小货柜里应有尽有。现在街上流行的时尚小店“格子铺”,就是受那个时候货郎柜子的启发。慢慢地生意逐渐好起来,戚长发成了村里第一个买上飞鸽牌加重自行车的人,换掉了独轮车,改用像一个写字桌那样大的连柜,放在自行车货架上。当然货物也随着时代的变化,变得比以前更丰富了。
“货郎鼓,摇摇摆,好酒饭菜一齐来!”戚长发说,这首以前流行的歌谣与现实并不相符。货郎卖的都是小东西,利润犹如针尖上削铁——微乎其微。而且走村串巷、日晒雨淋的,饿了啃点自带的干粮,渴了就到村民家喝碗水,赚的是常人不愿赚的辛苦钱。不是生活所迫,谁会去当挑货郎?货郎本小利薄,常年走村串乡,很累很累,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强糊口。
戚长发说,行行都有比,买卖东西更是如此。当货郎就得讲诚信,做到童叟无欺。那时候虽然知道货比三家。但随着从事货郎行当的人增多,女人们买东西,这比一比,那挑一挑,当货郎就不能介意,而且要有耐心地拿进拿出。如果有人要买的东西卖完了或没进过,脑子里记不下,就得随身带个小本本,把谁谁需要的东西记下来,过几天货到了给人送去。除了卖货,货郎要会与女人们拉家常,东家长,西家短,再讲讲十里八村发生的新鲜事,这样才能有人气,生意才能做得好。
戚长发干了将近30年货郎,改革开放后,随着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超市、商店遍及集镇,货郎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靠着手头的积蓄在自己家里开了个代销点,一直干到现在。
当货郎靠的是脚力
记者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农村出生的,“扑棱咚咚,扑棱咚咚……”货郎使用的拨浪鼓的声音,至今还萦绕在耳际。“有洋烟、洋火、香胰子,有糖块、弹珠、江米糕……”“烂胶鞋、破球鞋、不管穿里破凉鞋都拿来换啊……”这些经典的货郎叫卖声,至今还留存在几代人的记忆中。
前不久,记者去沈丘农村采访一个贫困少年的家庭,在村头歇息时,见村头的小卖铺门前,几个老年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从他们的闲谈中得知,开小卖部的老人,以前是个货郎。
老人叫戚长发,今年已经66岁了,身体很硬朗,非常健谈。“当货郎是迫于无奈,在生产队时,我甚至被当作投机倒把的典型游过街。”谈起往事戚长发很是心酸。那时候家里弟兄多,父母挣的工分不够吃的,作为老大,戚长发14岁就辍学跟随父母下地干活挣工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一个货郎进村卖货,于是产生了当货郎,闲暇时走村游乡挣钱补贴家用的想法。
“那个货郎用的叫卖响器很别致,摇起来声音非常悦耳,吃饭时,村里的妇女小孩一听到那摇铃声,就好像听到了福音,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放下就往外跑,把货郎给包围起来。”戚长发说,看到这样的商机,当即让村里的木匠给自己做了个货郎箱子,又让父亲东拼西凑弄了二三十块钱当本金,于是就加入了货郎的行当。天不亮就去县城进货,等回到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两条腿走得酸胀。
“最初当货郎可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每天在生产队干活,趁着吃饭的时间到附近的村里去转一转,多少能有点小收入,但时间久了才知道干这个行当是个脚力活。每天挑担的肩膀酸疼不说,有时候脚肿得穿不上鞋。”戚长发回忆他15岁那年初干货郎的感受时,直想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