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回乡下看母亲了,心中非常想念。刚放暑假,我就找辆车把母亲接到城里,想好好地侍奉一段时间,尽尽自己的孝心。
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母亲得了脑血栓,双手不灵便,腿脚走路也不方便。虽然弟兄几个尽力侍奉,但毕竟乡下条件有限,母亲明显地苍老憔悴,衣服也不十分整洁,我见后一阵心酸。
到了城里,妻子给母亲洗了洗澡,我给母亲剪了剪指甲,剪了剪头发。看着母亲全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我眼里含着泪水。我为自己平时未能很好地照护母亲感到惭愧。为了不使母亲看到自己的眼泪,我笑着说,头洗干净了,我给你洒些啫喱水吧。母亲洒过啫喱水的白发油光发亮。我拿过镜子让母亲照一照,母亲笑得合不拢嘴,说:“城里人就会享受。”
第二天,天气不太热,我找辆脚踏三轮,对母亲说:“今天我带你逛逛街去。”母亲笑着说出不太清晰的话:“城里有啥逛头,不就是路宽些楼高些么!”可说着就坐上了车。
老家离我居住的小城并不太远,也就十四五里,小时候和父亲进城赶集,个把小时就能走到。虽然母亲也不断进城小住,但恐怕有二十多年未悠闲地逛过街了,小城的变化让她辨不清东西南北。我蹬着三轮载着母亲先到了大闸南头的颍河公园。路过西大街西口,我说:“这就是西大街。”母亲惊讶地说:“西大街?怎么跟村街道宽窄差不多啦!”是呀,二十年前繁华的西大街到现在一直没有改造,已落后得惨不忍睹了。 看着颍河公园里的奇花异草、彩色地砖、精美的雕塑和造型别致的亭子,母亲笑着说:“三十年前的北京也没这好看。”
出了颍河公园,我们顺着美丽如画的滨河路来到了中州路。路过人民商场时,我说:“这是人民商场,原来的五间楼就在北侧,二十多年前就拆掉了。”五间楼也就是五间二层楼房,但在新中国成立前那可是周口商业的标志性建筑。到周口赶集如果不到五间楼逛逛,就好像到北京没去天安门广场一样,让人遗憾。母亲说:“五间楼?跟人民商场那简直是地下天上,没法比啦!”
我们从人民商场逛到周商大道,从周商大道逛到市政广场,然后穿过行政新区顺交通路返回家中。看着母亲一路上开心的样子,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愉快。
母亲在城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僵硬的双手也能自如地拿东西了,不灵便的腿脚走起路来也轻松了许多。看着这些,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油然而生:能为父母尽孝并让其健康愉快地生活,对子女来说真是一种幸福啊!
(王天义 周口榆树园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