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综合消息 从40岁起,重新回归写作道路的蒋一谈一直专注于短篇小说创作,近年来在文坛颇受关注。前几天公布的第六届鲁迅文学奖参评目录中,他的《透明》《林荫大道》《鲁迅的胡子》3部作品获得短篇小说奖的参评资格。近日,蒋一谈接受专访时表示,他的最新小说集《透明》关注的是当下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想写出一种“逃离”的感觉。“对作家来说,当代题材最难写,但作家不必直接写现实,而是要关注社会现实中的人”。
□创作之路 重新选不会写短篇小说
1991年从北大中文系毕业后,蒋一谈没有选择文学创作这条路,先是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当了两年编辑,之后投身图书出版行业,中间也曾创作《北京情人》等长篇小说。不过,用蒋一谈的话说,自从看了契诃夫、菲茨杰拉德和纳博科夫的小说后,就打定主意自己不写小说了。
2009年,到了40岁的年龄,蒋一谈又有了创作冲动。“大概在2007、2008年,我个人生活上遇到了一些困难,看什么都是灰色的感觉。常说四十不惑,我到了40岁反而困惑越来越多了。后来女儿出国上学,家里也很安静。我记得是2009年的大年初一,我去翻原来写的一些诗、小说、笔记,看着看着就想写点东西了。”
随后四五年的时间里,蒋一谈一写不可收拾,先后创作了《伊斯特伍德的雕像》《鲁迅的胡子》《赫本啊赫本》《栖》等多部短篇小说集,他想用10年的时间写8到10部短篇小说集。谈到选择短篇小说这条路,他说:“太难了,如果重新选择,我不会写短篇小说,写短篇需要源源不断的创意,作家需要靠雷达活着,写短篇小说要随时捕捉信息。写一部短篇小说集花费的心思,要比写一部长篇难。”生活中的蒋一谈对待朋友热情,平常习惯随身携带酒壶,有了灵感和创意会随时记下,“重新回到2009年,我会选择写诗,我骨子里喜欢有温度的语言。”
□新作《透明》 曾因门罗获奖而改名字
短篇小说集《透明》收录了《发生》《故乡》《二泉不映月》等8部短篇小说,而写作主题早在2012年8月就有了。这篇小说集原有的名字是《逃》,蒋一谈说:“我喜欢用一个字的名字,比如之前的《栖》。这部小说集讲的是当下不同年龄段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想写出一种‘逃离’的感觉。”小说《发生》展现了一个退休老男人的孤寂生活,在小说《透明》中,读者则看到了一个离异男人的内心纠结。
随着加拿大女作家爱丽丝·门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部小说集的名字改为《透明》,因为门罗在中国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就叫《逃离》,骨子里有着文人情怀的蒋一谈,不想让人觉得他是要借门罗获奖来炒作自己的新书。“小说的封面也很有意思,当时设计师建议用我的头像,我还很不自信。他设计了一个牢笼的感觉,跟我说,你不是想逃吗?我就是要困住你。”
谈到一生专注于短篇小说创作的门罗,蒋一谈充满尊敬。“其实她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前,就是世界公认的短篇小说大师了。”蒋一谈认为,门罗的故事很简单,没有特别锋利厚重的东西,却又非常饱满,那些日常生活中人物的心里细微变化和细节,常常在不经意间打动人,“整个故事叙述也很缓慢,她是真正的文学情绪大师。”
□当下思考 要关注社会现实中的人
对于鲁迅,蒋一谈有种特殊的情结,在这部小说集中依然有很多鲁迅的影子,比如小说《故乡》《在酒楼上》。他在用这种方式向鲁迅致敬的同时,也通过人物和情节的改写,延续了鲁迅对当下这个社会的思考,比如《故乡》中人物身份的缺失,是一种不知何处是故乡的发问。《在酒楼上》则通过80后的年轻教师的命运选择,看到这个时代年轻知识分子的焦虑。
蒋一谈透露,他还要写《药》《伤逝》《祝福》等鲁迅同名小说,关注的却都是当下这个时代的人的精神境遇。“对作家来说,当代题材最难写,你写的作品能不能让人相信?我在经历当代,读者也在经历当代,这给作家一个很大的写作障碍,每个读者都会带着自己的个人体验去看。但作家不必直接写现实,而是要关注社会现实中的人。” (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