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4年8月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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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振威

  小小说

  白云悠悠飘着,凉风轻轻吹着,鸟儿婉转叫着,麦苗微微摇摆着,油菜花灿烂开着。大自然呈现着绚烂无比的动人画面,天地间祥和宁静。

  蛇一样弯弯曲曲的乡间土路上,我哼着小曲儿,笨拙地骑着自行车。我的怦怦乱跳的心,早飞到了那个叫杨家集的村子。

  看到从前面蹒跚着走来一位老人,我慌乱地按着车铃,嘴里喊着,快躲开,我骑得不熟练!

  老人怔怔地站着,车子不偏不倚撞向她,老人“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尽管凉风轻轻吹着,但我的脸上还是盈满了汗珠。

  老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我停好车子,蹲下身子,忐忑不安地问,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喘息着说,没事我能倒在地上吗?我的腿啊,哎哟,疼死我了!

  小鸟儿停止了鸣叫,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四周静得像是子夜时分的坟场。我赔着笑脸说,老人家,我等着相亲,就不陪你了。你大人大量,让我走吧。

  你这孩子,把我撞倒了总该说声对不起吧?总该把我扶起来吧?总该把我送到家里吧?

  老人不停地呻吟着,刀刻斧凿般的皱纹里全是汗水。

  我吃力地扶起老人。她盯着我问,你说你去相亲?你骑着自行车,你的家庭条件不错吧?

  我哭丧着脸说,自行车是队长家的,我平时很少骑车子,骑得不熟练才会撞到你。我快18岁了,要是家庭条件好能到现在才去相亲?

  在我和老人说话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骑车的汉子扯着嗓门儿问道,娘,你怎么不走?你身上咋都是土?

  我心里一惊,把老人撞成这样,这个胡子拉碴的壮汉准不会善罢甘休。

  我这就走。老人说着就向前面挪去,刚挪两步就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你把我娘撞成这样的?汉子说着一把揪住了我的上衣领子。

  快松开手!老人喘息着说,他是个好人,看我倒在了地上,就把我扶起来,还要送我回家。

  汉子说声对不起后,把老人扶到自行车后座上,骑车走了。

  在杨家集后面的打麦场上,我见到了媒人给我介绍的杨仙枝。杨仙枝长得跟仙女一样,我真不知我这个丑小鸭能不能配得上她。

  汉子在第二天就找到了我家里,是拿着5个鸡蛋来的。汉子紧紧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太谢谢你了,我娘让我来感谢你,家里穷,只能拿几个鸡蛋了。

  在汉子来我家三趟,给我家送了15个鸡蛋后,我终于良心发现,吞吞吐吐地对汉子说,实在对不起,其实应该感谢的是你们,是我把你娘撞倒的,你娘看我家穷,就没告诉你真相。在汉子离开我家时,我让汉子拿走了那15个鸡蛋。

  和杨仙枝见了第一面后,杨仙枝对我不冷不热的,没想到在汉子拿走15个鸡蛋后, 杨仙枝对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们的关系也如掉进火堆里的温度计一样,感情直线升温,很快就将婚嫁摆上了重要的议事日程。

  后来我才知道被我撞倒的老人原来是我未来的岳母大人,而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就是我的大舅哥。老人本想去我庄上打听我家的情况,没想到在半路遇上了我。老人看我一表人才,心眼实诚,就心生欢喜,对这门亲事心存厚望。为试探我的人品,老人就让儿子去我家送鸡蛋。老人曾对儿子说,我只麻烦你跑三趟,咱家只破费15个鸡蛋。要是那小子还执迷不悟,不检讨自己做了错事,这门亲事就黄了。

  好险啊,在接了15个鸡蛋后,我终于良心发现,做了该做的事,从而成就了自己美满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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