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洋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说的是中国古代地市级官员的腐败情形。安徽萧县县委书记毋保良近日被该省高院最终裁定维持原判：10年中收礼1000多次，非法收受他人1900余万元财物，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毋保良向人们展示了一个当代中国比地市级还小一级的县级官员10年受贿的情形。

　　在对毋保良的起诉书上，向其送礼的人员多达近300名，公职人员占一半以上。此案直接导致萧县80多名领导干部被免职：从县政协主席、副主席、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副县长等数名县领导班子成员，到财政局长、交通局长、教育局长等十几名县直单位领导；全县23个乡镇近20名党政“一把手”被免。俗话说：“兵一个，将一窝。”现在是一个地方“一把手”贪一个，下面是一帮贪。有人认为，80多名“送礼干部”被免职是“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其实，这些被免职干部谈不上受“打击”，因为基本上没有被组织和法律追究“送礼”的礼金来源。严格地说，这些向上级行贿的礼金很难保证是干干净净出自个人的薪水，而不是鱼肉人民的赃款。

　　有人受到了“保护”吗？从新华社记者报道看，或许毋保良的某些上级领导是受到了保护。报道说，毋保良曾任安徽宿县一酒厂负责人，1999年受重用担任宿州市桥区副区长。当时，前途看好的毋保良意外落选区委常委，据称被评价为“不合群、威信不高”。2003年，毋保良调任萧县常务副县长，为吸取落选“教训”，他努力和各级干部搞好关系，将吃吃喝喝、请请送送作为密切上下级关系、搞好工作、提高威信的途径。2007年后，他先后任萧县县长、县委书记，仕途顺遂让他尝到了送礼的“甜头”，以至后来认为这是一种“关系的证明”。报道还说，他收礼有一大特点，即“边收边交”。从2006年到2012年，他先后将收受的1790万元交存到县招商局和县委办，用于公务开支。法院表示，毋保良历年“收”和“交”的时间、金额对不上，也未及时交到纪检部门、廉政账户。

　　不难看出，毋保良不是只“收”不“交”，而是“请请送送”的。“仕途顺遂让他尝到了送礼的‘甜’头”，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他是通过送礼才尝到仕途顺遂的“甜头”。请问：他送礼都送给谁了？给下级送礼不大可能，因为他受贿1900余万元财物，大多是下级“送”给他的；给平级送礼如果有的话，大多也是“礼尚往来”，有出有进。惟有给上级送礼才是只出不进。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边收边交”了1790万元，法院表示金额对不上。当然，也不排除他为自己和家人花掉了一部分。不管怎么说，他也“送礼”这是有新华社记者报道为证的，只是报道没有披露他向什么人“送礼”，“送”出了多少“礼”才“仕途顺遂”。

　　过去清除一个腐败官员，大多采取“切割法”，既不涉及向他行贿的下级，更不涉及他行贿的上级。现在，一些地方开始对向上级官员行贿的下级官员说“不”，但对受贿官员的上级是否受贿了，还是“语焉不详”，这就给读者留下了太多的想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