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亲历·抗战老兵忆峥嵘
 
 
 
2014年9月2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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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洪祥:中条山上抗击日寇

  □晚报记者 宋风 文/图

  年少入伍,抗击日寇

  “当时,我父亲是村里的保长。西北军到我们村抓壮丁,村里的年轻壮劳力太少,父亲只好把我送到了部队。”周洪祥告诉记者,入伍那年,他只有十几岁,所在部队是西北军第三军第十二师。

  入伍后,周洪祥跟随部队来到山西境内的中条山。1941年,中条山战役爆发。周洪祥因为长得精神,成为西北军第三军第十二师副师长陈子干手下的一名勤务兵。“在中条山打仗的时候,我负责给师长扛枪,师长去哪我就去哪。”周洪祥说。

  中条山战役中,日军投入了大量飞机,向中国守军发起全面进攻。而装备落后的西北军,屡战屡败,全线溃退。周洪祥至今记得当时的情景:日寇的地面部队用重机枪扫射,飞机朝西北军阵地猛投炸弹,未等短兵相接,许多西北军战士就已经倒在了阵地上。“日本飞机在我们阵地上投了很多枚炸弹,其中有一枚没有爆炸,我们跑到跟前去看,炸弹很大,比我还要高四指,重1吨,要是爆炸的话,能把俺村炸毁一半。”周洪祥一边描述当时的场景,一边用手比划着炸弹的长度。

  周洪祥

  中条山战役,虽败犹荣

  中条山是潼关的重要屏障,中条山战役虽然败得很惨,但自1938年以来,中国守军长期据守此地,与来犯的日军主力抗衡,拖住了日军西进的行程,为后方军民赢取了休整时间,日军迅速占领中华大地的野心,因此受到重挫。中条山失守后,中国守军退回潼关,在抗日战争的8年里,日军始终未能越过潼关这道坎。

  中条山战役中,涌现出许多誓死抵抗日寇的感人故事。近年来,陕西的媒体曾报道:驻守中条山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七路军,800名不足20岁的战士屹立中条山南绝壁之上,面对日本鬼子的枪炮威逼,他们先跪天,再跪爹娘,立起身来齐吼一声“走”,一头扎下山崖,坠入滚滚黄河……

  800壮士集体投河的一幕,曾被山里的村民看见。据说,最后一名跳河的士兵是一位旗手,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军旗。虽然军旗已经被枪弹毁坏,但他仍双手高擎着。他在跳河前吼了几句秦腔,是《金沙滩》中杨继业的两句: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抗日战争中,周洪祥和战友的共同信念是:宁可抗日死,不做亡国奴。

  项城市官会镇周庄村人,1925年出生,今年89岁。1941年,参加中条山战役。

  周洪祥

  档案

  战后回乡务农,光荣不再

  根据作战部署,周洪祥随部队退守潼关。扼住潼关要塞后,周洪祥又跟随部队换防到兰州休整,并担任排副。1945年8月,身在兰州的周洪祥得知了日寇投降的消息。“当时,美国刚研究出来原子弹,在日本投了两颗,日寇很快就投降了。”说到此处,年近90岁的周洪祥浑浊的眼球忽然变得明亮,人也兴奋起来。

  “我们当兵的只管执行上级派的任务。日本投降的时间是1945年8月15日,我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那天我们在街上,听见卖报的人大喊‘日本投降了’,我们还不相信,看了报纸,才知道日本天皇在头一天发布了投降诏书。”周洪祥告诉记者,1945年8月16日的报纸很快被抢购一空,人们奔走相告,争相传阅胜利的消息。这场旷日持久,令中国军民付出惨重代价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中国军民的顽强抵抗,换来了最后的胜利,许多军人喜极而泣,而此时,周洪祥也萌发了回乡的念头。

  内战爆发后,周洪祥以生病为由,向部队请假,辗转回到项城老家,并隐瞒了当初参加抗战的经历,务农为生。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出去当过几年兵,跟着抗日的部队打过仗,但我父亲很少提起那段经历。”周洪祥的儿子周宪听告诉记者,直到最近几年,周洪祥才告诉众人,他曾经是一名抗战老兵。

  周洪祥得知邻村村民路应芝的抗战老兵身份被认可,并得到应有的荣誉后,更加迫切地想得到社会的认可。不过,当年回乡时,周洪祥带的证件、勋章和能证明他身份的资料等都已遗失。如今的周洪祥耳背、眼花,思维也不再有条理,但他仍对参加抗战的经历念念不忘,希望能找回昔日的荣光。

  证明材料缺失,难以正名

  采访过程中,周洪祥向记者提供了一份书面材料。材料中,周洪祥提到他曾在西北军第三军军长周其仁下属十二师师长吕季州(云南人)部下当兵,后调给第十二师副师长陈子干(湖北人)当勤务兵,后又调入副官处跟随刘金武(广西人)主任当勤务兵。

  “在中条山战役中,我们誓死与日军作战……日军的炸弹落在我们背后爆炸,冒起滚滚浓烟,幸亏我们行动迅速,如果慢一点儿,就会壮烈牺牲。在激战中,中将唐启云、十二师师长寸师长壮烈战死……”根据这份材料,记者通过网络寻找有关信息,遗憾的是只有陈子干的信息与周洪祥所述完全符合。西北军第三军军长周其仁、十二师师长吕季州、副官处刘金武均无法考证。材料提到的“唐启云”、“寸师长”两位殉国将领人名也与史料有出入。根据历史资料记载:“1941年5月血战中条山,重创日军,军长唐淮源将军、师长寸性奇将军等数千人壮烈殉国。”

  周洪祥说,他还记得和他一起入伍的有一位叫张礼堂(音),还有一位叫赵学升(音),张礼堂和赵学升的老家在开封杞县、太康一带。在西北军中,他们算是老乡。周洪祥回乡后,和这两位战友失去了联系。

  周宪听告诉记者,他的父亲近年来时常提起自己参加抗战的事,热心的邻居周宪平也希望通过政府、媒体帮助周洪祥证明抗战老兵的身份。

  听说周洪祥的事迹后,去年9月18日,我国一家关爱抗战老兵民间团体的周口负责人赵进为周洪祥送去了抗战胜利纪念章及慰问品。

  “不知道周洪祥老人还能再撑几年,希望在他临终前,能帮助他了却心愿。”周宪平说,希望了解这段历史的人,能为周洪祥提供一些帮助,帮他争取到应有的荣誉。

  周洪祥向记者展示民间团体送给他的抗战胜利纪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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