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5年1月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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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亲
■芷 兰

  父亲的生日快要到了,不知道送他什么礼物才好。 

  父亲母亲和姐姐在一起,他们的衣食住行自然也就交给了姐姐,这让我少操很多心。说来惭愧,平时我回家看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也很少给他们买东西,因此每逢过节或是他们过生日,我总是绞尽脑汁地想如何给他们准备礼物,尽管也知道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缺。 

  父亲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在那个注定要受苦受难的时代,父亲尝遍了生活的艰辛。爷爷早逝,叔叔跟着我们一家生活,在他成家后才分家另过,可从此兄弟不睦,这让父亲很心寒。父亲没有儿子,只有我们姐妹三个,这在当时农村传统而愚昧的思想观念里是被人看不起的。父亲和母亲勤劳能干,日子过得稍好一点儿便有人眼红,说坏话,甚至有人公开挑衅,说父亲三个女儿,以后无人养老送终,以此欺负我的父母。父亲伤透了心,他和那些人吵过,后来干脆收了一个养子,可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养子的懒惰,最后还是把那个家伙赶走了。我们曾取笑过父亲,他总是沉默不语。当年的那些狂妄之辈如今没有一个生活过得好的,而我们家,我的姐姐和妹妹经商,条件都不错,我也凭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公务员。父亲又因为有三个女儿而被人羡慕,人生真是无常啊! 

  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在我们姐妹相继成家后,他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可是命运总是太无情,在我儿子一岁生日的前两天,父亲因突发脑梗塞住进医院。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一家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他每日天不亮就习武,然后才开始一天的劳动,这个习惯坚持了多年。他身体强壮,以至于每年直到深秋还光着膀子在门口打拳,见到的人无不称奇。这么好的身体怎么可能倒下?当我浑身发抖地赶到医院时,看到父亲,我哭了,他也哭了。 

  哭过,痛过,父亲还是振作起来了。每天他拼命地锻炼,我们知道他是想回到从前,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和从前完全一样了。过度的锻炼让他的体重快速下降,这让我很担心,直到他的体重稳定了,医生也肯定了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时我才安心。虽然父亲的左臂活动受限,但他耍起九节鞭来依然威风不减当年。 

  为了能早日康复,父亲也相信过那些骗人的广告,到处找医生检查治疗,花了不少冤枉钱,也落了不少的埋怨。在治疗上走了不少弯路后,他开始慢慢地接受了现在的自己。姐姐的生意有点忙,父亲每天给姐姐帮帮忙,然后便去广场锻炼身体,生活过得很充实。 

  父母给了我生命,抚养我长大成人,这份恩情此生难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当听到儿子说“妈咪,我爱你”的时候,我也总想告诉父亲我爱他,可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我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爱在心里,爱在骨子里,可我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我爱父亲。一直想换套大一点儿的房子,让父亲和母亲也能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也想像姐姐一样在他们膝前尽孝。父母在哪里哪里才是家,父母俱在才是家! 

  我相信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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