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素芝的散文世界
■王天瑞
“我有写作的理由吗?”她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然而,她知道,纵使有一百个不该写作的理由,她也无法舍弃它。因为,用这种方法与世界交流已成为她生活的需要。不然,她会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她不信鬼、不信神,烧香磕头捻珠拜佛和她不沾边,被朋友称为“禀性硬”。还有朋友因此为她讲故事,说鬼神都怕“禀性硬”的人。她笑了,且自问自答,是吗?也许是吧!
几年前,我曾读过董素芝的散文集《渐行渐远的思念》,读后的感受,正如她给朋友的书信所言:“我喜爱文学,尤其喜爱散文,喜爱散文里那种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温馨,那一份婉约和缠绵。多年来,我也不停地写着,写我关注的社会、人生,写生活的温馨,诉说生活的无奈,写生活的痛。老实说来,这些文章大多是因痛产生的。”也许正因此,她的散文集《渐行渐远的思念》宛若初春的花蕊柳丝,鲜亮清新。其整体风格,语言诙谐,内容丰厚,有浓烈的情感色彩和人文气息。她谈读书,议朋友,引经据典,是纯粹文学的议论和文人的清谈。在风趣与诙谐中让人产生沉重的喟叹来。
如今,董素芝已是很有名气的作家了,不但佳作迭出,还一跃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年伊始,她给我送来刚刚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阳光来了》。拿到书后,我连着看了两遍,有的篇章还翻看多遍,不由惊叹:叱咤风云、气势磅礴。此时的她,已能以笑对人生的姿态写生活的美和丑,以反讽的文本表现生活,作品有了非常强烈的现实感和历史感。
忆当年,当“黑色七月”埋葬她步入高等学府的梦想时,一位好友的父亲对她说:“并不是考上大学才有前途,自学也能成才嘛!年轻人都是有前途的,蒋子龙开始也是业余创作,后来不是成了作家嘛!”这一席话,给迷惘中的她开启了天目。
驰骋是骏马的梦想,翱翔是雄鹰的梦想,当作家是董素芝的梦想。在她的潜意识里,文学是神圣的,只与鲁迅、老舍这样的语言大师相关联。她坚信,文学是一项崇高的事业,缺少了它,世界将是一片没有生气的废墟,心灵会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她也立誓担起文学的重负,为人们的精神空间开垦一片绿洲。于是,在这既甜又苦的领域里,她义无反顾地走上了“爱我所爱”的道路。
董素芝出生书香世家,在那充满朝气、力量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父亲那满架、满箱、满柜的图书,笑盈盈地向她招手。哲学的、历史的、古典的、现代的、老庄的、马列的……她看到这些书,就像看到最亲近的朋友,喜滋滋地与书们握手、寒暄、推心置腹地絮语攀谈。与书结下的奇缘,使她成为了一名将文学化为力量的实践者。
在科学的春天里,她兴高采烈地与年轻人一起走进自学考试的考场,于是,喜讯传开,她成为淮阳第一批自考专科、本科毕业生。喜讯传开,她从县印刷厂到县博物馆,又因写一手“好文章”走进县委宣传部。喜讯传开,她的散文作品频频发表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上。
人生处处是考场。在她成长的岁月里,她亦有不少多事之秋,曾经,董素芝因不会躲藏、不会遮掩,差一点掉进陷阱。事后,朋友笑说,经历就是财富。岂料,她因福得祸,又因祸得福,在人生的考场上,她逐渐走向成熟。
春华秋实。董素芝的创作也逐渐走向成熟。在新作《阳光来了》中,董素芝保持和延续了清新、纯净的风格,写出了人文情怀和人文温暖。她写疼痛,不是为痛写痛,为苦写苦,而是写出了伤痛中的向往,写出了灵魂的温度,那种有光亮的东西,同时,她独到的语言风格更彰显了她创作上的成熟。尤其是她以“文风力追迅翁”的笔力,评说我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五四”时期文化革命的主将和旗手鲁迅,评说“固执地行进在文学的荒芜英雄路上”的张承志,评说业余时间从事散文创作及评论的河南大学教授楚些,评说四川优秀青年作家林雪儿……这些评说名人、敢与名人论短长的篇章,让我有叱咤风云、气势磅礴的感叹!
是的,阳光来了,阳光真的来了。阳光照亮了她的书房,照亮了她的文章,照亮了她奋然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