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郭坤 文/图

　　王秀芹继承了豫东平原农家女子吃苦耐劳的优良品性，十几岁就开始下地挣工分，结婚后，又靠着土地操持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幸福家庭。

　　尽管早已不再靠着小麦的收成养活全家，但看着自家即将成熟的麦子，王秀芹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怕雇不着收割机耽误收麦”。

　　经历过“生产队挣工分”、“包产到户”、“取消公粮”时代的王秀芹，对小麦，从吃不到、不敢吃、不够吃到吃不够、想吃就吃，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她的心里，麦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她笑了笑，没有作答。身旁在高中教语文多年的儿子黄建坤代母回答：什么味道？《平凡的世界》的味道。

　　《平凡的世界》，习大大推荐阅读的一本好书，品读这本书，也许你真能了解王秀芹那代人心中麦子真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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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槐街，周口市区一条不长却很有名的“菜街”。只要你不睡懒觉，就能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蔬菜、瓜果、肉类以及一年只有“一季儿”的新鲜玩意儿。譬如：香椿、榆钱、槐花、扫帚苗……还有麦仁，青青的麦仁。

　　5月28日6时许，商水县练集镇68岁的周武龙第十次坐在国槐街的路边，叫卖着自家的麦仁。他知道，尽管和10天前相比价格腰斩了一半，但面前已经趋黄的麦仁仍然不好卖出去。“城里人吃的就是一个新鲜，这些麦仁有点儿老了，不过打稀饭也好吃”。

　　大约10天前，国槐街出现了一年只有“一季儿”的青麦仁和“撵串子”，并受到许多市民的欢迎，连续数天都卖得极好。

　　麦农周武龙们，迎合了市民尝鲜的心态，把2015年的第一缕麦香带进城市。

　　十几天以前，85后市民小许搓起一把新鲜的青麦仁放入口中咀嚼时，她所感知到的味道是“新鲜的、柔韧的、香甜的”。

　　关于麦子的味道，周口人是再熟悉不过了，它不仅仅只是简单剥去外衣所直接带来的青涩香甜味，还有经过深加工以后的馒头味、面条味、烧饼味、面包味……

　　不过，麦子的味道真的只是味觉上的吗？对于从来没有下过地、收过麦的小许们来说，或许是的。但对于和黄土地打交道的麦农们来说，麦子的味道就要复杂了许多。

　　啤酒和变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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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30日，商水县黄寨镇赵寨行政村90岁高龄的王芝梅路过村子里的麦田时，不由自主地说了句：“这麦长得真稠、真好。”“见一回说一回，（今年）说三四次了。”儿媳王秀芹说。

　　自19岁嫁到黄家，王芝梅便开始与土地打交道，靠着土地，她和丈夫养活了8个子女，供养出了4个大学生。她对土地、小麦以及黄土地上能生长出的所有农作物的感情，是我们这些后辈用文字无法表达的。

　　30多年前，王芝梅的孩子便不再让她下地，可是她呢，却总不由自主地往地里去。88岁时，王芝梅还要下地去除草、拾棉花。她说，她见不得地里有草。

　　“想下地，孩子不让下，也干不动了。”看着即将成熟的小麦，一直强调自己身体还不错的王芝梅说。

　　韩剧《来自星星的你》火了炸鸡和啤酒，火得莫名其妙。在我看来，起码在周口，有一种吃食可以瞬间秒杀这种饮食搭配，特别是在麦收时节。

　　上世纪90年代，周口麦收时节的壮劳力几乎都知道，这种吃食就是：变蛋和啤酒。

　　和炸鸡、啤酒火得莫名其妙不同的是，变蛋、啤酒在麦收时节的大面积普及有着其时代特点。

　　上世纪90年代的周口农村，物质虽已不匮乏，但距离“丰富”还有一段距离。1981年出生的黄建坤现在还记得十几岁时家乡流传的一句话：跟我走，变蛋、啤酒；跟我混，阿诗玛、希尔顿。

　　由此可见，变蛋和啤酒绝对是当时的好吃食，这种好吃食自然要用在需要消耗大量体力的麦收时节，以补充壮劳力们抢麦时流失的体力。能否补充体力不知道，但是它绝对是极佳的犒赏品。

　　即便是物质丰富的今天，即便麦收已不再需要消耗大量体力，但是麦收时节，变蛋和啤酒依然在周口农村很畅销。

　　非机械化时代的麦收时节让周口农村诞生了这样一种特殊的饮食搭配，我想，这可能也是一种麦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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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子的味道，蕴含着母性的气息，蕴含着时代的特征，蕴含着劳作的辛苦，蕴含着收获的喜悦。

　　也许有人会说，现在这个时代，麦收的感觉早已远去，麦子的味道也早已不再有着如此丰富的内容。

　　不过，在与黄土地打了几十年交道的麦农心里，麦子的味道从来就没有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