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八十岁的老人,在他被诊断出癌症晚期后,家人对他呵护有佳。他喜欢的事,未了的心愿,一一帮他完成。
这天,儿女们翻弄着影集说:“爸爸,您年轻时真俊。”
他眼前一亮,忍着疼,微笑着接过影集。
儿女们帮他回首往事,也是让他自己挑出自己喜欢的遗像。他拿着相册,慢慢地翻着,时时发出会心地笑。当他看到那张黑白照,停住了,用手摸摸相片上的额头、眼睛、眉毛、嘴巴……
闭目遐想,他又回到了五十年前。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杀猪,整理干净。两扇猪肉,放在平板车上面,带到集市上去卖。这一次的猪肉新鲜,肉质好,买肉的人多,不久,便卖完了。
生意好,心情也就自然好起来,眉宇飞扬,一路唱着歌。这时有一个照相的,骑着老式自行车,背上背着相机,车上绑着工具。听着他的歌,看着他的身材是那么的高大魁梧,歌声又是那么洪亮好听,好奇心驱使那人越过他,扭头一看,“这人,漂亮,留张相片,能给自己打广告。”于是那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跟前。
看着他啧啧地称赞半天,“漂亮,我照半辈子相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男人。模样有角有棱的。”
他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白净净的脸上泛着红晕。
“给你拍张照片,不要钱的,只要你允许我把你的照片做成招牌照就行。”
他一听,稍稍犹豫,便答应下来。
以前照相机与现在的不一样。那是一种老式相机,他支起相机,搭上后档布,他坐在一张凳子上,咔咔两声。过了几天,那人亲自把照片送到他家,照片是半身的。
照片上的他更好看。在乡下的农村,距城12里,能够亲自有人给他照相,而且不收费,并且亲自送到家门口,当时成为这一带一大新闻。大家都跑到他家观看他的照片,他也以此为荣,着时欢喜了一段时间。
看着照片,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不久,他便西去了。在他的灵堂前,前来吊孝的,看着他牌位上面的照片,无不感叹,这老头儿年轻时是个美男子。宾客们讨论着他那年轻时的青春气息。
此时,他的灵堂前,随着点燃的纸钱化成灰烬,升起一缕青烟,那是他的魂魄,仿佛在说,“我这一生值了,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项城市治安路南段潘营 邝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