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红尘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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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1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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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要什么
■柳 韵

  与友闲谈,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时下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友是大学教授,对于大学校园里的那些混乱的多角关系十分反感。

  他说: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啦,感情问题为什么这么混乱!一个女孩可以交几个男朋友,一个男孩可以有几个女朋友,而且这些人还是同时存在的。就好像我的一个学生,一个女孩,她可以跟前任男友扯着,跟现任男友好着,然后外面还有一个男孩在她闲的时候陪着,你说这都什么状态?

  我知道他的担忧,也知道作为我们这代人看不惯的东西太多,大概是受过的正统教育太过根深蒂固,总是觉得爱情是排他的,是仅有的,如果太过混乱就不是爱情了,而是滥情。

  同样作为父母,也许他所担忧的也正是我们的心结所在。面对他这样的问题,我不知如何作答,皱了皱眉,说:现在的大学校园是怎么啦?我们还能放心把孩子送进去么?

  他急急地打断我的话,说:你错了,不是校园怎么了,而是这些孩子怎么啦。他们缺乏正确的引导,我觉得以后我上课有必要说一下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一个触目惊心的调查,据统计,在大学校园里艾滋病的发病率高达6%!6%啊,开玩笑,这太令人恐惧了!

  真的很感谢他有这样的情怀,感谢我们这代人受的教育,感谢我们骨子里那种对婚姻爱情的正确信仰,使得他觉得必须为改变这种现状做些什么,就好像那是他的一种责任,一种义务。

  我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虽然我经常接触一些很奇葩的感情,毕竟自己也是做情感沟通的,但也被雷得外焦里嫩。你能想到么,在一对新婚夫妻的宴席上,竟然设有前男友席和前女友席,而且大家还悉数到场。前男友们纷纷握手,互相打听对方属于新娘的哪一段恋情,处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分手。

  相较于前男友席的一派祥和,前女友席可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她们彼此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对方,打听着彼此的名字,然后说:哦,就是你啊,就是因为你他才跟我分手啊,看你的样子,也不怎么样啊,不知道他是什么审美观!

  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愈来愈浓。

  新郎新娘的登场则把这场闹剧推向高潮。他们俩纷纷感谢前任,说有了这些前任做垫脚石,他们俩才能够稳步走入婚姻,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这个人,希望他们的前男友和前女友们也找到各自的幸福。

  他们俩的祝福没有让场面稳定下来,反而成了一个导火索,前女友们情绪越来越激动,直至动起手来,一个好好的婚宴就此被搅黄。

  也许看客们会说,这都是导演瞎编的,不足信,可是艺术虽然高于生活,但却来源于生活。有的时候生活给予我们的启示比电影还狗血,或者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电影是看了,但我从来没有往心里去,也许是因为想着那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我干嘛去想,我没那么高尚。而且人近中年,也让我学会了隐藏,或许是骨子里的那点沧桑,让我总是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冷眼看别人的悲欢离合,也或者是那种洞悉世事的表相掩盖了我的惊慌,我觉得那些所谓的故事离我太遥远,我无从去想,也不必去想。有的时候我甚至会用一句话来欺骗自己: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可是现在朋友的话让我陷入沉思,让我觉得原来这样的事情并不遥远,也许就在眼前。但是我没有他那样慷慨激昂,觉得自己必须去做点什么。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胸怀天下,忧国忧民,而女人则会只看眼前,只看身边。

  我亦是这样的女人,很小众,也许还有点自私。我其实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女儿,那个同样在大学校园里浸润着书香的女孩。友的担心和焦虑直接影响了我的情绪,一时间我竟然心乱如麻,有些不能自已。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看来我是真的有必要和女儿认真地沟通一下了。

  说真的,对于如何沟通,我在心里设想了多个渠道,甚至想当然地认为女儿从小也是受了自己正统的教育,她也会对爱情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自己是不用太担心的。可是她毕竟不是我,她会有一个怎样的认知,我真的无法了解。

  为了避免孩子尴尬,我开始和她闲谈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感问题,引导她往我需要的路上走。她忽闪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我,大概是听多了我这方面的话题和训诫,有些心不在焉。

  我突然烦躁起来,觉得我应该直接切入正题,于是我问她:听说现在大学校园里男女关系有些混乱,一个女孩可以交几个男朋友,一个男孩可以交几个女朋友?

  她看了看我,一脸的满不在乎:正常啊,怎么啦?

  她的这种回答让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我看着她,一脸的陌生。这是我的孩子么?她怎么会如此镇定?这是怎么啦?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她:哦?你认为是正常的?那,如果换作是你,你会这样么?

  她看着我的眼睛,很明白地告诉我:怎么可能,我无法接受那样的交往!

  还好,还好,我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一半了,看来平常对她的那些唠叨还是入了她的心的。但我还不死心,继续问她:那你对这种现象是怎么看的呢?

  她摆弄着手机,说:没有什么看法啊,那是别人的事情啊,他们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生活,那是他们的自由,与我何干?

  这就是现在的孩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对于她这样的回答,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我换了一个角度,继续问她: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以后恋爱了,你的男朋友劈腿了,不幸的是,你和那个女孩见面了,你会怎么样?

  原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我只是想把所有最坏的结局都给我的女儿设想一遍,也让她心里有个铺垫。可是没想到,她想都没想就说:好办啊,我会对那个女孩说出我们俩的故事,告诉她这是一个渣男,然后我们俩一起踹了他!

  她的这种想法也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让我有些一时转不弯来。也许在我们的记忆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是不能遇上的,遇上的结果只有一个,你死我活。可是像她们这样可以和情敌握手言和,相逢一笑泯恩仇,一起甩了那个渣男的做法我还真是没想到。

  不知道是她们太不在乎感情了,还是感情在她们那里已经逐渐清晰,或者说她们已经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她们才会让自己活得如此明白。其实对于她的话,我虽嘴上没有说什么,看上去是默认,但心里却不敢苟同。

  孩子啊,你之所以能够这么坦然地说,这么心安理得地讲,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一份真正的爱情,你还不了解爱情的真正含义。一个人如果一辈子无法体验一次真爱的美好,那他的人生是有缺憾的。

  现在的孩子这种游戏人生的滥情是不可能找到真爱的,他们也无法理解沈从文说的那种真爱的美好——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因为真正的爱情是排他的,是我的眼中只有你,你是我的唯一。对于她们这代伴着快餐长大的孩子,对什么都没有耐性的孩子,也许他们会觉得爱情也是一包速食面,只要能够解决当前的问题就好,他们不明白,一个人一生中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爱一个人,只有一次,或者说,在某一个阶段,只有一次。

  也许有人会说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那是骗人的,你可以去骗别人,但骗不了你的心,如果你足够爱你身边的这个人,又怎么会有另一个人的出现?你生命中之所以出现了另一个人,都是因为你的爱情不够稳固,或者你的这份爱没有给予你足够的依托,才会有了另一份爱的出现。

  我只是想告诉那些孩子,当你在展开一段感情的时候,一定要想想,你究竟为了什么。

  是寂寞?是空虚?是需要?是吸引?是为了走入婚姻,还是为了体验感情?

  多想想总是没错的,人终究要为自己的错误埋单。当时经历了太多的感情,会影响你以后的判断,会让你对感情有一种不确定。就如一个人走进果园,去寻找那个适合自己的果子,他看上一个,觉得不错,然后心里想想后面还有更好的,于是继续往前走,等到出园子了,却两手空空。

  不要等到经历了太多的感情,把自己的脑子搞乱了,心思搞混了,才会想,这都是什么事啊,我的情路怎么那么坎坷啊。不是你的情路坎坷,而是你没想明白你究竟要什么。

  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不要太过放纵自己的心,要踏踏实实地、认认真真地对待你生命中出现的那个人,即使以后对方离开,也会对你真诚地说一句:你是一个好人。

  要相信,无论何时,真诚地对待自己的感情,不会吃亏。

  对于爱情,我说得太多,讲得也太多,但无论怎么说,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我无法左右别人的感情,即使是我的女儿,一切的酸楚悲辛,也只能她自己去体会。我除了依旧絮絮地向她灌输我的婚姻爱情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因为我比谁都明白,在人生的路上,在感情的途中,谁都无法左右当事者的心,只有靠自己。

  婚姻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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