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旺
齐景公特别喜欢鸟。有一次,他得到了一只漂亮的鸟,就派一个叫烛邹的人专门负责养这只鸟。可烛邹却把这只鸟给弄飞了。齐景公气得要杀烛邹。大臣晏子站在一旁请求说:“是不是先让我宣布烛邹的罪状,然后您再杀了他,好让他死得明白?”
齐景公答应了。晏子严厉地对被捆绑起来的烛邹说:“你犯了死罪,罪状有三条:第一条,大王叫你养鸟,你不留心让鸟飞了;第二条,使国君为一只鸟就要杀人;第三条,这件事如果让其他诸侯知道了,都会认为我们的国君只看重鸟而轻视老百姓的性命,从而看不起我们。所以现在要杀死你。”说完,晏子回身对齐景公说:“请您动手吧!”
听了晏子的一番话,齐景公明白了晏子的意思。他干咳了一声,说:“算了,把他放了吧。”
你看,列举了别人“三条罪状”,不但救了有“罪”之人一命,让想“杀人者”还能幡然醒悟,愉快接受,岂不是两全其美?
由此,我想到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家喻户晓的老话。这句话的本意是好药虽然很苦,难以吞咽,却能让病痊愈;忠心的话虽然不好听,却能帮助人们的一言一行,是教育一个人应该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和批评,才有利于自己的成长进步。
但从《晏子列罪状救人一命》这个故事中让人领悟到,“良药未必都苦口,忠言未必都逆耳。”正如教育家马卡连柯所说的:“批评不仅是一种手段,更应是一种艺术,一种智慧。”是手段,就要讲究效果;是艺术,就要讲究方式方法;是智慧,就要讲究策略。如果,晏子当时对齐景公说,您不能杀死这个人,难道一个人的生命还不如一只鸟,你这是草菅人命!那结果还能救得了养鸟人吗?
不能说“良药苦,忠言逆耳”这句话没有道理。但我们看看现在药店里卖的药还有多少是苦的?从儿童所吃之药到成人所用之药,不是甜味的颗粒就是裹着厚厚的胶囊;不是有一层薄薄的糖衣就是甜甜的糖浆。但谁能说这些药不利于病?既然甜药利于病,我们批评人时何不像晏子那样换一种方式,让受批者既不感到苦又感觉是良药而欣然接受呢!
再好的良药,人吃不下去,咽不到肚里,作用不到身上,这良药还有用吗?还能称得上良药吗?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在现实生活中,被忠言劝告的人往往不领情。而一个善于批评的人,懂得怎样批评的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把“良药”裹上糖衣,抛给对方,使对方有一种“良药不苦口”、“忠言不逆耳”的惬意,且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批评者何乐而不为?
而被批评者虚心接受他人的批评时能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也是一种修养和美德。批评者与被批评者都是有底线的,这底线就是批评者与人为善,实事求是,恰如其分,不掺杂个人恩怨,不简单粗暴,不张口“骂娘”。如果批评者恶语伤人,贬低他人的人格,把被批者说得一无是处,除了“毛病缺点”就没有一丁点儿优点,那非但达不到批评的效果,反而会严重挫伤被批者的自尊,到头来适得其反。
俗话说:“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同语言、态度的批评,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怎样才能使良药不再苦口,忠言不再逆耳呢?这就涉及到批评的“艺术”问题。真正的“直言批评”,一定是讲党性不讲私情、讲原则不讲关系、讲真理不讲面子;一定是讲规矩,守住做人底线,讲法纪,守住党纪国法红线;一定是讲政治、讲正气,把对错误的“无情”和对同志的“有情”结合起来;一定是有利于被批评者痛下决心,积极自觉地去改正缺点和错误的。决不是那种简单的、粗暴的、侮辱人的、伤人自尊的批评。
三川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