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版:酒坊/酒韵
 
 
 
2016年1月2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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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青到大学生

  

  1978年10月16日10时许,是我终生难忘的时刻,那一刻我接到周口地区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因为上大学是那个时代的青年人的梦想,更是知青的追求之一。

  1973年1月,我高中毕业后,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回到太康县乡下的老家,和老少爷们一样,早出工,晚收工,任劳任怨,很快得到了乡亲们的信任。那时农村缺乏知识和人才,队长就让我当记工员。我一边干活,一边记工分,因工作认真,不徇私情,后来,又当上了现金保管员。同时,我参加了植棉小组,由于勤奋、读书多,还当上了植棉小组的组长。带领社员灭棉铃虫是最累、最危险的活儿。灭虫最佳时辰是午时,用药有敌百虫、六六粉、敌敌畏等。我们顶着火辣辣日头,汗流浃背,背着剧毒农药,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中毒。可大伙全然不顾这些,灭去害虫是我们的革命任务。

  而暑天午饭后为社员读报纸、学习文件、传达上级精神等,也是我的业余活儿。后来,我又当上了理论小组组长。农村生活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1974年,我把体会写成通讯文章,寄到太康县人民广播站,不久就播出来,传遍全县。我因此也成了名人。之后,我又当上了生产队民兵排长。1973年、1974年,我连续两年荣获公社农业学大寨先进个人。后来我又参加公社工作队,到邵庄大队驻队,帮助村里工作,同去的还有郑州铁路局的两位下乡女知识青年冯学哲、王金菊等4人。我们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结下了深厚友谊。

  这年秋,国家开始推荐上大学,我没有被推荐上。随着高考改革,机遇来了,信心来了,第一年我没考上,但我不死心,继续抓紧时间复习功课。我也有顾虑,信心不足。在北京空军司令部工作的舅父鼓励我说:“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好好干,就有出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舅父的话给我增添了力量和勇气。

  我中小学学的知识很不系统,也很不巩固,因此,复习功课时我遇到了许多“拦路虎”。特别是在记英语单词时,好不容易背会一个,不久又忘了。后来,我逐步摸索英语单词规律,渐渐找到了最佳记忆方法。同时,坚持收听河南人民广播电台的英语广播讲座,只要英语广播讲座一开始,哪怕正吃着饭,我也要立即放下碗筷收听。为此,有人讽刺我:“人的命,天注定,再复习两年也没用。你想上大学,没门!”可我不在乎那些冷言冷语。

  高考期间,天气特别热,整个大地像火烤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晚上,人们找凉快的地方歇息去了,可我依旧坐在低矮的小土屋里复习功课。我光着脊梁,穿着大裤头,肩膀上搭条毛巾,拨亮小煤油灯,边复习功课,边擦汗,还要与蚊子“搏斗”。

  紧张和艰苦的复习,加上压力大,我的身体日渐消瘦。父亲心疼地说:“傻孩子,你别再复习了,累坏身体不值得,咱家人老几辈子没上过大学,不也过来了吗?”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就不怕,难道我能被这点儿困难吓倒吗?

  那段日子里,叶帅的“攻城不怕坚,攻书莫为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诗句,和著名作家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中对于数学家陈景润的报道,给了我信心和力量。天道酬勤。那年我终于考上了周口地区师范学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我国经济社会生活和人们的思想观念都发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变化,但是那段艰苦时光永远是我人生中的一坛老酒,历久弥香,鼓励我继续前行,豁达乐观地生活。

  (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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