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党和政府决定恢复高考制度,成千上万的有为青年加入了高考队伍。我为了抓住继续深造的机会,亦参加了高考。是年未能录取。但我不灰心,继续复习。经过痛苦的磨难和艰辛的奋斗,1978年10月16日,我终于接到周口地区师范学校(现周口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如今回想起来,许多往事就像电影片段一样浮现在我的眼前。
1973年1月,我高中毕业后,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1975年秋,开始推荐上大学,我没什么“本事”,拉不上关系,推荐上大学的希望成为泡影。1976年秋,我在公社卫生院做临时工时,院里推荐我上大学,名单报到公社,但又因一些阻力没能如愿。事后我想,自己不是上大学的料,也摸不着大学的门。1977年国家高考制度改革后,我认为有了机遇,信心又来了,就立即报考,但未被录取。我仍不死心,继续复习。我的中小学大部分时间是在“文革”中度过的,学的知识很不系统,因此,复习功课时遇到了许多“拦路虎”。特别是记英语单词,好不容易背会一个,不久又忘了。我就逐步摸索规律,找出最佳的记忆方法。我坚持收听河南人民广播电台的英语广播讲座。只要英语广播讲座一开始,哪怕正吃饭,我也要立即放下碗筷,就是刚睡下,再苦再累也要坚持收听。
1978年,麦收后天气特别热,整个大地像被火烤一样,遇到阴雨燥热天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到了晚上,人们都找凉快的地方歇息去了,可我依旧坐在低矮的小土屋里复习功课。因房子年久失修,下雨漏水,散发出难闻的霉味。我光着脊梁,肩膀上搭条毛巾,拨亮小煤油灯,边复习功课,边擦汗,又要与蚊子“打游击”。
紧张和艰苦的功课复习,给我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和思想压力,使我疲惫不堪,身体消瘦,脸色发黄。有人讽刺我:“人的命,天注定,再复习二年也没用。想上大学,没门儿!”父亲不忍看我劳累,有一次又心疼又生气地说:“傻孩子,别再复习了,累坏身体不值得!咱家老几辈人没上过大学,不也过来了吗!”我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委屈万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能被这点困难吓倒吗?
1977年9月21日,《人民日报》发表叶剑英元帅诗篇《攻关》: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对我国广大科学工作者、广大知识分子钻研科学、攀登科学高峰,是一个很大的鼓舞。1978年1月,著名作家徐迟发表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极大地鼓舞了我国的科技工作者,同时对广大青年也是极大的支持,也给我以信心和力量。在复习功课的过程中,我也得到了来自多方面的帮助和鼓励。一位老大娘到我家串门,对我母亲说:“这孩子真能吃苦,真有耐性呀!天热得无处藏身,他能天天坐下来学习,得支持他呀!”时任公社党委秘书的王锦礼得知我的情况后,鼓励说:“好样的,坚持下去,只要有毅力,就一定能成功,就一定有作为。”
天道酬勤,那一年我终于考入了周口师范学校,我为此自豪。从国家恢复高考起,39年已过去,但参加高考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由此特赋诗一首:三十九年谈指间,多少往事如云烟。唯有当年高考时,件件桩桩似昨天。
往事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