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6年2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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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雪(外三章)
■王猛仁

  把过去蛰伏的日日月月、山山水水,都折叠进夜的庄重,趁梦还未逃走时,让阅读的人频频眷顾。

  一幅画,撑开眼睛,春光般鲜明。孤独时,悄悄进入画中,好把春天喊醒。

  那一夜,愁丝萦绕;那一夜,香雪纷飞。

  继而,林鸟鸣响,泪水暗涌。风,捅破了田野的隐私。

  心与心在彻夜交谈。冰消。雪融。情浓。

  多少个红霞落日,多少个断肠夕照。一种香暖,在田间地头蔓延,在晨雾里发酵。

  岁月,尘封了多少斑驳的往事。一株树,被凝固的黑色侵占,于干瘪的梦中哭泣。一场雨,感知着风的速度,试探着泥土的温情。

  杜鹃啼血的梦中丽影,刀光剑影的长途跋涉,霆威震守的心灵呐喊,不知不觉的,都在夜的断瓦残垣和撕裂的狰狞笑容背后,哑然失声。

  一场雪,不期而至。

  覆盖了我心灵的村庄。

  一夜之间,落寞缤纷,在心间轻轻流动。

  冬天飞舞的灵感在风的叮咛中默然滑过,唯有喧嚣的人群,空空的,远远的,如炊烟袅袅游过。

  一场雪从我的心头落下,谁再能弹拨高山流水之琴?

  

  跌入月夜的光

  在五月,我看见一簇簇黄金似的手指在阳光下膨胀着,一面季节的旗帜在田野里纷至沓来,折射出诗意的色彩,刻在心底,映红了俏脸。

  我站在来自颍河两岸骚动的情绪里,虔诚地倾听灵魂与大自然的对话,唯有被点燃的诗心,依偎着你的气息和迷人的香甜。

  曾有那一刻,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聆听不到自己的呼吸。眼前的世界,只剩下苍白的微笑,只剩下僵硬的诗句。

  当我再次亲吻着你月光似的脸,你柔若雨丝的腰身,你草叶儿般颤栗着的双肩,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久违的心跳和快乐的呼吸。

  我所能看到的,仍是你朝霞般一抹的笑,带给世界一片芬芳,一片温馨。

  我,如同一个追虹的孩童,在你的世界追逐不息,让风儿狂吹自己。

  今夜,我已经把月亮藏在身体里了。我的心,云一样干净。

  我不停地用手轻轻抚摸你细腻而柔滑的光芒。

  傍晚,我要拥着你的美丽,你的唇间燃烧着的火焰,睡眠。

  

  午夜柔情

  阳光如初。在失约的午夜,你的笑靥托起了季节的风景。

  黄昏隐去的时刻,等待比桔黄灯光还要温煦的微笑。

  莫管它轰轰烈烈。莫管它寂静无声。

  月光在堤岸上早已泛起花香的暗潮。长满青草的幽径,是一种迟来的意境,被星星追逐着,蜷缩于缄默的瓦楞。

  夜的凝重深入肌肤。影子是空灵的。想象是生涩的。

  内心的声音已化为流动的音符,一点点风动的声音,都溅起临窗柔软的呼唤。

  居住在时间深处,守候着冬日苍白的容颜,一种透明的温暖,被小心翼翼存放。

  时值冬日,拾掇起童年的快乐,让冻结的甜蜜深入骨髓。

  那些不确定的机遇与游思,在空中继续穿行。

  所有美丽的错误,都淡然无痕。

  月亮依然柔情。带着温馨的气息,在这斑斓的夜,膨胀你蛰伏的生命。

  

  挂在夜空的余香

  太阳。月亮。风和雨。

  在探测着它的形迹。

  今夜,那一弯家乡的月,浸在缤纷的节日里。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芦花,了无声息地隐入茫茫星夜之中。飘然而下的雨丝,被拭净了月弧的冷辉照亮。

  院中的那棵香樟树,依旧沐浴着昔日的阳光,在晨露中晾开纠缠不清的思想。

  爆竹和烟花,将梦中父母的笑冻结在喧腾的表面。

  遥遥无期的乡愁,被冬天的风踩着,直到我心痛的时候,留下一道浪的齿痕。

  寂静躺在上帝手中奢望再度苏醒,乡村,蛙鸣,荒坡,坑塘,被永不停息的钟声旋生旋灭。

  自由如醪的夜,终于属于我。

  夜风呵着凉气轻舐我的脸颊,又从耳垂流去。

  不再掩饰心中潮湿的惶惑。

  没有了他人射来的贪恋的目光,孤寂就像尘封虫蛀的残卷,过早蒙蔽了褐色的容颜。

  岁月的清风,洗淡了记忆的屏幕,晚风轻轻地吹着,试图叩动我生锈的门环。

  时光留给我们的,都是些不合时宜的絮想,黑夜无声。苍穹惆怅。

  深闻美人留下的余香,天空是一片茫茫的黛青。

  那黛青里忽明忽暗的流萤,是不是诗人正燃烧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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