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文化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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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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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重若轻天下安
《道德经》传家版第六十章: □董延喜 【原文】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新译】 治理一个大国就像煎小鱼儿一样。 以道治理天下,那些祸国殃民的妖魔鬼怪就无法兴风作浪。不是那些鬼怪无法兴风作浪,而是他们的神通无法伤人。不是他们的神通无法伤人,而是圣

  【会意】

  本章老子讲述治理大国的政治主张。其中“治大国若烹小鲜”和“以道莅天下”都是流传甚广的千古名言。

  老子在这里作了一个相当风趣好玩的比喻。他把治理一个大国生动形象地形容成像煎小鱼儿一样。在常人的眼里,治理国家那是何等神圣之事!那些大国的君王们像上天之子一样傲视天下,而煎小鱼儿这等事却是一般家庭主妇都能完成的简单工作,这两种事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老子就是老子,看什么事儿总有他的独特视角。家庭主妇能做的事,帝王们却未必就能做好,老子说的是这其中的理儿。一条大鱼,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不管怎么做都是一盘大菜。而一堆小鱼儿,做不好就是一堆乱刺。煎小鱼儿时,如果火候过了会把它煎煳,如果翻动过多会让它烂在锅里。中国首先把烹调与治国链接在一起是商朝的伊尹,他既掌握高超的烹调技术,又深懂安邦治国之道,既是一位历史名相,又是一位杰出庖人。伊尹曾辅佐商汤王灭掉了夏朝,他帮助商汤制定了各种典章制度,使商朝初期由乱到治,经济发展。伊尹一生辅弼商朝五代帝王。“教民五味调和,创中华割烹之术,开后世饮食之河”,在中国烹饪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被中国烹饪界尊为“烹调之圣”“烹饪始祖”。老子把治理国家比喻成煎小鱼儿,彰显了他以民为本的理念。治理国家的道理如同烹小鱼儿一样,既不能给老百姓过多的干扰,更不能给他们以伤害,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话里有话,话外有音。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的字面含义是:治理一个国家与煎小鱼儿一个道理;引申含义是:煎小鱼儿,一是要掌握好火候,二是不敢乱翻;深层含义是:帝王学的一个重要原则,要学会举重若轻的战略思维。我们读老子就要反复揣摩这个弦外之音。习近平在接受金砖国家媒体联合采访时曾引用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名言,显示出一个大国领袖战略上的举重若轻,每临大事有静气,从容轻松应对一切的潇洒自如境界。 

  在这一章,老子还提出了“以道莅天下”的命题,指出以“道”来治理天下,可以使“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鬼神在当时是人们信仰的对象,人们普遍对鬼神怀有一种敬畏。老子把“道”放在鬼神之上,认为“道”可以主宰鬼神,只要大道正气伸张,任何鬼神都不敢大胆放肆,都不会降祸伤人。2000多年前,老子就有这种认知是非常了不起的。任何一个胸怀坦荡、心地光明的人都不会畏惧鬼神,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任何一个以道治国的国度都会天下太平,物阜民丰,世风日上。在这样的情形下,祸患也就无从降临人间。而反过来说,鬼神之所以为祸人间,是因为人类破坏了自然的和谐或违反了自然规律,达到了天人共愤的地步,使自然界出现了很多离奇古怪的现象,反过来伤害人类。天不和谐则狂风暴雨,地不和谐则山崩地裂,人不和谐则鬼怪丛生。老子把人与自然界的和谐相处称为“两不相伤”,人与人、人与物、人与自然只有两不相伤,天地万物才能各得其所。

  把治大国与煎小鱼儿相提并论,治理大国就跟玩一样,治理大国就是小菜一碟,只有好玩的老子才能想象出这么好玩的命题,作出这么好玩的比喻。美国前总统里根在1987年国情咨文中引用了老子这句“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名言,这位曾经当过演员的洋人读懂了老子是借此强调政府要无为而治。他把“治大国若烹小鲜”当作施政纲领。里根引用老子名言,使得《道德经》风靡美国。是的,“治大国若烹小鲜”说的就是无为而治。无为不是不做,而是不要违背“小鲜”的本性去做,不要瞎做,不要乱做,不要胡做。正如学者张其成所说:“只有按照事物的本性去做,才能保持人的快乐心态,才能保持生态平衡,才能和谐发展,生生不息。”(引自张其成《大道之门》)我常说:“要用玩的心态去做事,不会玩的人做不出一流的事。”这个玩的心态就是举重若轻,完全放松。孩子们都说我是“老顽童”,女儿雪丹有一篇写我的文章,题目就叫《玩出一个新世界》。我为什么学道弘道?首先就是觉着好玩,觉着玩得开心,玩得快乐,之所以引导很多人都来学道,就是与道友分享自己的快乐,让大家一起来玩,一起来享受快乐。老子把慈作为人生三宝之一,什么叫慈?古人云,与乐为慈,能够给人带来快乐就是最大的慈。好玩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创造力。科学文化史上的许多发明创造,就是玩出来的。从世俗的眼光来看,玩似乎不具有实际意义,但玩给人带来一种灵魂的自由,带来一份洒脱的情致,带来一个快乐的心境。德国美学家席勒曾言:“只有当人充分是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他才完全是人。”这种非功利的游戏精神和嬉戏天性,是一个人生命活力和心有余裕的展现,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也是一个民族不可缺少的养分。前几年,有个外国企业家来中国演讲,题目就叫“做企业就是做游戏”,据说演讲的报酬是100万美元。其实这个题目老子在2000多年前就讲了,老子这个“治大国若烹小鲜”的讲演值多少钱?我看1000亿美元也买不来,因为它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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