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两句诗出自王维笔下,道出诗人对家乡的思恋。
记忆中的端午节,是红红火火的,是温暖的。门前的端阳花开得红红火火,花蕊中蜂飞蝶舞,嘤嘤嗡嗡闹着。我们在农家小院里追逐游戏,在旷野里和阳光打闹。红的草莓、黄的金瓜、火红的石榴花、青黄掺杂的枇杷果,犹如风姿绰约的俏姑娘,又如贪玩戏耍的小顽童,藏在枝头,纷纷展露着自己的性情。
端午节透着馨香和亲切。我和母亲把带着露珠的艾叶用镰刀割下,插在门头,挂在窗口,去瘟辟邪,仅那沁心润肺的馨香就让人回味。母亲忙着包粽子,我也去帮忙,满脸都是糯米,爸爸点着我的脑瓜说,傻丫头,看你脸上像长了一颗颗小痣,真好看。妈妈笑得前仰后合,一家人欢天喜地包着粽子,包着关切与爱心,包着温馨与幸福。
端午节这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好多年以前的那些端午节,妈妈总是想尽办法为让我们吃好而不停地劳碌,我们却从来没给她庆祝过生日,哪怕她提起一次,也不至于让我长大了之后忏悔不已。妈妈,我要用将来的所有端午节,来弥补对您的亏欠!
在故乡,你能看到许多像我一样乳名叫端阳的小姑娘,扎着两根羊角小辫,穿着碎花小袄,脸色白里透红,在田野上快乐地奔跑。我们采着满把的野花,眯着眼在山坡上和太阳一起奔跑,用手指轻弹草叶上的露珠。爱默生在《论自然》里写道:实际上,很少有成年人能够真正看到自然……太阳只会照亮成年人的眼睛,但却会通过眼睛照进孩子的心灵。
记得村口有棵千年歪脖子古樟,瘦骨嶙峋像我的驼背爷爷。那年,我脸上长疮了,妈妈在端午节把我带到樟树爷爷脚下磕头,让他保佑我美丽如初,樟树爷爷点点头。几天后,我的脸神奇般地好了。
离开乡村,就离开了我的端午节,众多的日子一溜而过。
我有时会想端午是什么,许多的茫然写在脸上。人到中年,梦里魂里都纠缠着端午情怀。
喜欢端午,其实是怀念自己回不来的岁月,怜惜自己如今辗转不定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