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每到夜晚,我总爱抬头看天,看着那月牙儿弯弯,我差不多能隐约看到它未出现的那一大半有多大,我伸手在半空中比画,能把它画成心目中理想的圆。
家乡淮阳的月亮,被传唱了三千年, 自《陈风·月出》这“中国文学史上第一轮圆月”升起以来,无数文人墨客创作、吟诵过不计其数的关于月亮的诗歌,甚至一位诗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月亮的晚上,中国诗人从不写诗”,极言月亮与中国诗歌的渊源。我在不同的地方都望过它,天坛、地坛、塞北、江南……观青天悬玉钩;我在不同的时间都看过它,端午、七夕、中秋、元宵……看月上柳梢头。
连续数日阴雨过后,初晴的这个夏夜,抬头望月,月亮有半圆了,几乎就在我的头顶90度,那隐约的一半似乎更明显了。望着月亮出神,不觉已思绪飘飞,神游天外,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但并不如烟的往事,想起了人生的十之八九,不觉间就徒增了一些伤感……
小时候觉得天地之间没有什么是通过努力得不到的,而今20多岁了,20多岁正是有为青年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时候,陈子昂名动长安那年不过20多岁,而我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20多年,可以使小苗参天,可以使物是人非沧海变桑田,20多年的岁月对于古木来说确实很短很短,但对于人,可能已经是过了几分之一也可能是全部,26岁的时候王勃死了,27岁那年李贺结束了人生的旅程,刚28岁刘希夷也告别了人间,对于他们,生命止于20多岁,虽可惜但有诗篇留世,也稍获安慰。但是,芸芸众生中的我,如果人生就在20多岁止步,恐怕我将留下的除了虚无还是虚无,如果人生还会向前走向更远,人生也不会有多少个20多年,年近而立的我何时可以笑傲江湖间?
然,若作自我安慰,20多岁的青春年华里,蹉跎的又岂止我辈?20岁的苏洵不也正在浑浑噩噩地过日子,27岁始悟发愤的重要;20多岁的齐白石,也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木匠;20多岁的越王勾践,正在给吴王喂马;20多岁的姜子牙正在引车卖浆,当街卖肉卖酒……
月色是大自然最美的风景,不放弃自己是人生最美的姿态。
月有阴晴圆缺,但总会圆的,或者说月一直是圆的,只是被云雾雨雪遮挡住了。努力的人对理想的追求虽有曲折,但也一定会实现的,只要坚持,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