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6年8月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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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前(外三章)
■王猛仁

  谛听。谛听两种呼唤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北高峰的窗外;那声音,来自飞来峰的云端。

  当四季的笑声穿越整片松林,当虔诚的灵魂盛满温柔的雨滴,我的伫望,时常像擦肩而过的行旅,陷入梦境。

  总被西子湖畔的黎明唤醒,一声喟叹,天天妩媚含笑,试图将窗前的百亩茶园装扮成一轴壮锦。

  我坐在石阶上偷听鸟鸣。

  让无穷无尽的流云撞击心扉,颠覆我凌志云霄的豪情。

  我愿意吸一口北来的风,让它裹带沁脾的黄河清香。

  此刻,没有云雀高飞,没有鹦鹉饶舌,只有蛾眉月光带着小星星,在湖蓝色软缎的被面上穿行。

  孤独,像是一股温暖的洪流,不经意间,淹没了我的幸福。

  灯在哪里?在思潮上浮沉。

  出行时,还黝黝黑发;返程时,已满头白霜。

  山上洒下一阵喜雨,那是淡紫色的黄昏送来的深情,那是彩笔绘起的夏日华章。

  我喜欢江南的古巷,江南的静,以及让时光无法阻隔的残留,在夏夜酣梦里的吻痕……

  好一场细密的休闲之旅,已金子般千里成文……

  

  七月行吟

  

  我愿意是一颗辽阔蓝天的星辰,与陡峭的山谷,隔着江河与平原,作千万年相望。

  甚至,相互传递着谁也听不懂的暗语,用撒谎般的举止,攀登史诗般的图像。

  独自凝视从诗苑里溅起的涟漪,为短暂的分离,默诵着浴血春光的颂辞。

  甚至,用粗犷纵情的拥抱,用蠕动的嘴唇,俘虏着羞涩的盟誓……

  窗外,映着落霞散锦,有青绿色的天,有绛紫色的云。

  还有……莫再低诉,低诉那情意的缠绵;莫再重温,重温那玫瑰色的蜜言。

  我的心湖,是一座色彩斑斓的陈列地,与五颜六色的遐想,跳跃着反复无常的舞蹈,甚至用粉身碎骨的厄运,用不朽的香杉,雕刻精致的七月方舟。

  从花开花落,从果青果红,虽然,你从未响亮地向我吐露片言只语,但你的眼神,你的笑意,却早已甜入我的心缝。

  我的预感,已经悄然来临。

  

  微  语

  

  我驮着无梦的心境来到有梦的地方,在侧身聆听胸中蠕动的潮汐和一片幽咽的骊歌。

  请剔起远行人离乱的心情,且让山外如纱的烟岚,掩护一个独行者的背影吧。

  在悠长的街头巷尾,在淋坏的木栅栏上,我习惯于紧缩着一张愁苦的面孔,去装饰一个人的童话。

  行色总是这样匆匆。当月高风清的时辰,我推窗谛听小夜曲的轻弹,你幸福的呼吸,开放在清朗明艳的盛夏,又一次阻止了我的扬鞭远行。

  我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诗之花灿烂地在上面飘逸。

  每天倾听自己灵魂的歌声,有时是流水演奏的音乐,有时是野花透出的芬芳,有时是阴云化雨前忧郁的低吟。

  那些从远山流泉里渗出的潺潺水滴,那些从荷塘莲叶上轻轻滚落的露珠,那些从山涧花朵芬芳里摘取的绵绵情话,都是我圣洁的生命的微语。

  

  上弦月

  

  今夜,我分明看到一颗流星,划过纯净明洁的夜空,隐入掀动着清波的湖水,而后,寂然无声。

  相信天边的新月可以佐证。那逝去的岁月没有为我们留下一缕轻影。留下的,只是我们少年时代月光下的相偎相亲和两颗明澈如晶的心。

  日临清风,夜伴明月。为了化为一只殷勤的青鸟,在你离去的时日里,我沉默了。

  如今,我们渐渐变老。也许今晚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出庭院,微凉的风拂动你的衣角,也戏弄着我单薄的短衫。

  我们的记忆如同两朵火焰之间产生的潮晕,演绎平仄中精彩的句子,不让它因生长的过度而一味地凋零。

  我的思念阔步前行,钩住上弦月随风飘扬。

  颤颤的心头宛如花蕊吐香,迎接着更多密码般的暗示……

  今晚的月光依然多情,轻托着我们曲曲折折的思念,仿佛一夜之间,我们化成了一首闪亮的诗。

  西斜的上弦月蓦地被云朵遮住,但是却永远留下冰蓝色的光影,从心头升起,浮在平静的水面,像一粒珍珠永不下沉。

  ——我知道了,所以我决不陶醉。

  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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