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晚 晴
 
 
 
2016年8月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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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头丝瓜
■许 亮

  每年入夏,母亲都要在院子里种一棵丝瓜苗。到了盛夏,藤蔓爬满篱笆墙,淡黄的小花,成了烈日下一道靓丽的风景。花落处,不久就能结出青青的丝瓜果,那是夏日舌尖上的美味之一。

  结瓜有先后,母亲总爱把头一根做成汤,还叮嘱我一定要喝完。理由是头丝瓜,就像头鸡蛋一样,那是最有营养的一根。我便听话照做,如是多年,早已成了我家不成文的惯例。

  而今,我已长大成人,在城市的一角开花结果。母亲兀自闲不下来,一早赶车进城,背来一大包时令蔬菜。我心疼说,这么大老远,您自个儿留着吃吧,我们楼下就是菜场呢。

  母亲喘了几口气,才答道,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送点菜,既省钱,又放心。这根丝瓜,是今年头一根呢。边说边打开包,一根丝瓜赫然在目。

  我心里很清楚,我没法说服她不来,那只能说服她不走,无论如何一定要她留下来吃个饭。

  去皮,切片,下锅,打蛋,一气呵成,很快就炖出一碗丝瓜汤来,母亲却不肯喝,而是端到小宝面前,满满一碗“母爱汤”,我们一起看着他美滋滋地喝下,那份感觉,比自己喝下去更舒服。

  席间,我便和母亲唠唠闲话。我说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丝瓜经常结出“歪瓜裂枣”,要两三根才够炖一碗,现在的丝瓜,怎么比以前粗壮多了?母亲得意地说,在丝瓜吊果的那几天,只要在瓜头系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少放几块泥巴增加一些重量,过几天就发现,它结得又粗又长又直。她是去亲戚承包的菜园帮忙,跟技术员学来的。

  我惊讶于她“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更惊叹于“受压变强”的自然法则,正如我们这些在城市打拼的人们,一边承受着各种压力,一边总能不断进步。更重要的是,做人如藤蔓,只要不忘本,就会汲取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去面对一切困难,并越挫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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