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慧不但是本土著名作家,而且在全国也有很大影响,迄今已有数十万字的散文作品发表于《民族文学》、《美文》、《散文百家》、《散文世界》、《回族文学》、《光明日报》、《工人日报》等报刊,多次被《散文选刊》、《读者》等刊转载,并入选《中国散文年选》、《我最喜爱的中国散文100篇》、《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年度选》等选本。2012年出版的散文集《羊来羊去》入选“当代回族文学典藏丛书”。她曾获第二、三届中国当代散文论坛“中国当代散文精英奖”,首届“漂母杯”母爱主题征文大赛二等奖,全国“最浪漫感人的爱情”征文三等奖,以及数届河南省副刊一、二、三等奖等。2010年以单篇散文《羊来羊去》荣获中国散文学会主办的全国性散文最高奖——第四届“冰心散文奖”,成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回族作家。2016年《羊来羊去》又获得河南省第二届杜甫文学奖。她曾受邀参加第七届全国回族作家学者笔会,第十八、十九届中国回族学会年会,中国西部穆斯林妇女发展论坛等并作重点发言。她是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周口市作协副秘书长。阿慧不只是闪闪发光,简直是光芒万丈!
我对阿慧充满敬佩,对她的散文集《羊来羊去》爱不释手,因为我发现,这本书就像贝壳,不但美丽,而且内藏许多闪闪发光的珍珠!
那些俯拾皆是的比喻是珍珠,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是珍珠,那些真情大爱更是比珍珠还要珍贵。
她的文字里有火光,能照亮温暖人心。她文字的节奏感极强,思路极清,每篇都是一个景点,景区门口分别标着《羊来羊去》、《十一个孩娃一个妈》、《我爸我妈的美丽爱情》,进入景区,我惊喜着、赞叹着:一样的树木有着不一样的风情,不同的人却有着相同的生动和美丽。我的眼睛跟不上她的节奏,我的心却不知不觉进入她文字的风景。
很喜欢开篇的《羊来羊去》,里面藏着她的功力,细致绝不琐碎,真实绝不做作。它是一颗珠玉。一个孩子和几只羊,羊的一生也是人的一生,她牵羊吃草,看羊长大,又看着羊成为母亲或者商品或者一大盆羊肉,香气飘在风里,眼泪滴在月光里。
一阵风就这样忽地从我耳边吹过。
是的,有风吹过,麦苗的香,青草的香,羊肉汤的香都随风飘来。
我跟着阿慧的文字游走。看到她的隐忍坚强的奶奶,扭着一双畸形小脚,在人生的凄风苦雨中行走:十九岁嫁到李家,二十九岁成了寡妇;被打成“地主婆”受尽侮辱,“刀尖上走,锭尖上沿,酸辣苦甜几十年”;小儿子和大儿子先后在青壮年时离开人世, 但奶奶一直树一样站着,为儿孙们遮风挡雨;半个村庄的人都是由奶奶接引来到世上,她去世时,来送别的人站成一道河流(《天边那片白》)。我想,心怀大爱的奶奶应该得到一个奖杯,我想象奶奶领奖的情景,应该和她离世的时候一样,有很多观众向她行注目礼,奶奶慈祥的面容,因众人的注视而美丽生动。
她的刚烈正直的姥爷,做了一辈子生意却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其实该称他慈善家:富甲一方,却不忘乡邻,甚至不认识的无依无靠的老人;他的烟草主要卖给租界的外国人,却不卖给日本人;年迈时出门被外乡人撞成重伤,却还为他人着想说“别怪他,我已经八十七了,他的日子还长” (《大沙河》)。我想给这位可敬的老人写一段颁奖词:爱心点亮人间光明,苦难没有冷了他的热心,屈辱不能改变他的信仰。一个人最朴素的感情,在人世间激荡起向善的涟漪。
她的善良勤劳的母亲,除了自家四个孩子,还养活英年早逝的弟弟和大哥的七个孩子。这个大上海出生的富家千金,在学校是老师,在家是个老妈子。洗衣做饭,拾柴喂羊,粗活脏活累活都是她一个人干,却从不抱怨。母爱如水,一直奔流,“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高尔基的话可以送给她那伟大的母亲。
没有风,我却感到一股暖流呼啸而过。我忽然明白了阿慧,她为什么那么开朗活泼,那么纯真淳厚,原来她的悲悯情怀,她灵魂里的香气,缘于家族根脉凝重的积淀和传承。
有风吹过。有风就有故事,故事的开头是大爱亲情,结尾亲情大爱,中间是一条奔腾的爱的大河,河里有《微笑的驴》,有《疼死个人儿的大西北》。有风就有思念,她思念的人在风里,在《小路那头》,有《皂角树下的女人》,黄土地里的亲人。风里还有未老先衰的灰白的头发,有《飘飞的红盖头》,有《我爸我妈的美丽爱情》,还有《麻短麻长》,《霜起霜落》……
我在一个美好的春日,在楼上,看风吹过。料峭的风吹湿了我的眼角,凉爽的风拂去了我的燥热。我在风里隐约听到有个声音说,十年,此风不会歇,二十年,此风依旧清凉,千年后,依然会有人说,此风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