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6年8月3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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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漫笔(散文诗三章)
■王猛仁

  伊吾的力量

  千里戈壁,孤独的援疆者,一滴泪,一身汗,从大漠中浮上来,在身后的烈阳下集结,风干,敷在大地发烧的额。

  信守,染亮黝黑的眸白,蜷伏了一生的梦想与力量,破茧而出,灼热空旷贫瘠的荒漠。

  在白天,或者黑夜里燃烧,勇敢地鼓动起耀眼的征帆。

  前方,是人们寻求绿色的方向。

  他们像一匹匹脱缰的马,奔驰在无声的大地上,以一种独特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风中,姿容飘逸;雨中,身影潇洒。

  他们种下绿色的树苗,织就浓荫层层;他们种下洁白的瓜子,香甜整个世界。令人仰止的丰碑,镌刻下他们的不朽。

  一双双粗劲的双手,高举理想的火炬,像战场的勇士,深信坚执的信念,义无反顾地向前,向前。

  而无边的戈壁滩在坚定的信念里渐渐消弭,成为果园、粮仓、绿洲和羊群。

  在浑身汗滴的旅途中,他们一路逶迤行进,在一批又一批的西行队伍中战胜苦难,战胜孤独。

  一个人,犹如一个盛开不败的民族,在伊吾,却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

  

  援疆之歌

  夕阳隐去。马蹄声隐去。

  扔下黄昏寂寞如水的苍凉,古驿道,像停止了搏斗的血管,昏然欲睡。

  西部,是一盏不灭的灯。

  黄昏里,抚慰着我疲惫的眼睛。

  茫茫戈壁,在缈缈雾罩里,幻化成一粒红豆,晶亮晶亮,浑圆浑圆。

  似阔大的天地间,醒着的一颗心。

  不让纤霡,濡湿柔柔潺潺的心事。

  我们,要把日月烧得通红通红,要在这里,挺拔起人生的高度。

  愿将三年的短暂时光当火燃烧,愿把空旷荒凉的黑埋入尘埃,只留爱的回声,给远方。

  思念与奉献,同时昂扬起来。

  生命中的硬度,在于行走的方向与重量,与说辞无关,与传说无关。

  托起生命中所有的凝重,脊背躬成天山南北的形象,用对伊吾和人民的爱,标出人生的层次与辽远。

  这支队伍气吞山河,每个节拍皆能开山、掘矿、铺路,点燃一把熊熊的烈火,熔化冬天里的冰雪。

  自然中走出一种真理:援疆人的存在,系着民族的团结、百姓的安静与幸福。

  在大漠腹地,人生就是一场奋斗。任日暴,风袭,雪压。

  为了不让梦中的理想落空,让有限的生命载着延绵不绝的梦想,在天地间自由地飘荡,带着中原周口人的心声,随着汩汩而来的天山雪水,悄悄漫过心灵的河床。

  

  巴里坤湖

  你是一幅水墨,站在午后的风里,把一片蓝天,嵌入心中,摇响夕阳下的艳影。

  从天山北麓的怀抱里一点一点融化,一滴一滴飘落在群山环绕的水草间,最终成为一泓秋水,一个神湖。

  幽远,灵动,静谧,绝美。

  瀚海荒漠的孤寂,跋涉过。

  雨打峭壁的激越,倾听过。

  万里无云的草原,浪游过。

  我,能否在波光中摇摆,在睡熟的花蕊里伫立?

  天山深处点燃生命壮丽的诗行,巴里坤草原酿造了甘甜的乳,滋润得花枝招展,蜂蝶飞舞,牛羊欢腾。

  端坐湖的中央,来往的风,微微地吹着我的心绪,一层一层地云朵漫过来,水鸟撩拨着白蝶,不知不觉中,草绿了,花艳了,还有淡淡的余香,窃窃地拽着游人奔跑。

  闭上眼睛,能听到湖的声音。

  没有羁绊的马,没有失蹄的羊,这是一个天空爽朗而灿烂的午后,是谁,偷走了马与羊的隐秘?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从你的脊背上升起,又从你的脊背上落下。

  那一刻,在西域大地上,我看见四周满眼的烟云在翻滚,五颜六色的花草在歌唱。

  这些伸手可触的天然胜景,想必都是属于诗人心灵的星星与花朵。

  我一直站在毡房前傻看。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从你的脊背上升起,又从你的脊背上落下。

  眼睛穿过成叠成叠的雪山,虔诚地聆听灵魂与大自然的对话。

  巴——里——坤——湖,

  绽——放——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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