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羨荣 

　　3.

　　自己动手  修船补帆

　　老船民不仅是半个木工，而且是半个油漆工，那是因为只要玩过船的人都会一点儿木工和油漆技艺。木船在岸上看起来很坚固，但在水里就非常脆弱，不如铁船，一两年就要小修一次。如果在行船中出了事，船民上哪里请木工，只有自己动手修。

　　昔日，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笔者经常在河滩里看到几只正在维修的木船，有的船面朝天，有的船面朝地，周围几个人忙碌着，远远便可听到铁锤击打船的声音。他们修船时一般少挖榫子，而是多用钉子，因此有“船烂了还有三千钉”的说法。

　　木工完成后，下一道工序便是油漆了。这道工序非常重要，如果弄不好就会漏水。油漆木船分两步进行，一是用油灰填充窟窿和缝隙。这种油灰每天都有人担着挑子沿河叫卖。用油灰把窟窿和缝隙填好后，要在阴凉处晾干，用砂布磨光，然后用桐油油两三遍，晾干后方可下水。每只船保修一次大约需要半个月时间。虽然停船了，但全家人都不能闲着，男的忙着修船，家属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比行船时还忙。船民每修一次船，不但半个月不能挣钱，而且还要开支。

　　船帆的作用很大。船民常说“船使八面风”，除顶风外，其他方向的风力都可借用，这就是船帆的功劳，它就像个马达能省不少人力。大的船帆有100多平方米，小的也有七八十平方米。船帆使用的是最厚最耐用的白布，这种布主要用于船帆，所以叫“帆布”。船帆上面横着固定一些大竹竿，很像一根根肋骨，再将竹竿系在桅杆顶部的滑轮上，用绳拉着船帆，使船帆升降自如。由于船帆露天，经常受到日晒风吹雨淋 ，破损很快，必须经常修补。修补船帆，也要趁着晴天进行，把烂船帆卸下来，抬到岸上摊开，大家坐在船帆上修补。船帆如果破损小，一天即可完成，如果破损大两三天才能完成。对船民来说，这也是一项大的开支。

　　成立公社  改变生活

　　1955年，随着对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展，周口船民踊跃报名参加，将船作价入股，成立了周口市船民公社。周口市船民公社把2000名船民编成11个大队，以队为单位统一核算，视劳动力强弱，按分计酬，最高的每人每天17分，最低的每人每天8分。组织调度和货源安排，则由周口市航运管理站负责。

　　周口市船民公社成立后，首先遇到的是老人和儿童的安置问题。在社员代表大会通过后，周口市船民公社决定：暂时不发社员3个月的工资，只给生活费。按照国家规定的粮食标准，对所有人员（包括老人和儿童）每人每月每斤发两角钱的生活费。比如一个人每月的吃粮标准为40斤，每月就发8元生活费。3个月后，周口市船民公社用积累的资金购买史滩可耕地40亩，盖了8排160间简易房，开办船民小学，并聘请教师、保姆和炊事员，解决了老人和儿童的住宿、吃饭和学习问题，免除了大家的后顾之忧。此举受到船民的欢迎，从而促进了生产。船民新村便从那个时候叫开了。

5.

　　停止航运  转产发展

　　1963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公路逐渐发达，汽车逐渐增多，陆路交通变得便利，而此时的沙河、颍河和贾鲁河河道淤塞，水位变浅，水路运输失去优势。周口船民公社无奈被迫停业。从此，沙河、颍河和贾鲁河成为宁静的河流，各种货船暂时“退休”。

　　周口船民公社停办后，原周口市委、市政府领导非常重视船民的安置工作，釆取了如下办法：一是变卖船只，按照1955年入社时的作价，一一退还给本人，作为船民的经济补偿。二是达到退休年龄或体弱多病者，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理退休手续。三是对有文化有工作能力的，安排到行政、事业或企业单位工作，给他们提供施展才华的平台。四是对文化水平低而有劳动能力者，安排到周口市搬运队或其他劳动部门工作。对此，他们都能顾全大局，愉快地接受。一位80多岁的老船民回忆，那时他们大都三四十岁，有的身体好，有的身体弱，大家都是计件工资，一辆架子车装五六百块砖，夏天柏油路面晒得发软，拉不动，但谁也没有当逃兵。

　　斗转星移，社会变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船民的生活有了新变化。1991年，国家将原来租给船民的房屋，以每间八九百元的价格卖给船民。如今，大部分船民盖了楼房。第三代和第四代船民早已融入市民行列，适应了各自的工作。第一代和第二代船民，如今已是60岁以上的老人。随着企业退休金不断提高，他们现在每月可领到1300~1900元的退休金。夏天，他们在河堤上的树林里乘凉、聊天、打麻将。冬天，他们在河堤上晒太阳、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