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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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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柳会农逃难归德府 东方来设宴宪兵队

  内容简介:

  

  本书以抗战历史为背景,根据豫东八年抗战历史资料,豫东军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驻豫东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浴血奋战,谱写了可歌可泣的英雄篇章。依靠历史人物魏凤楼、王荆耀和大汉奸张岚锋的真实事迹和传闻,书中塑造了张大年、朱玉莲、刘洪、肖枫、姜涛等众多抗日英雄形象。如日军炮轰老君台、魏凤楼筹资“敲诈”富商买城门、朱跃振炸伪军弹药库、张岚锋游刃有余脚踏三只船以及国民政府失政河南地、魏凤楼舍己困陕州,皆来于真实的抗战史料。作者声明,此书三分真实七分艺术。

  日本少佐——井勇一郎在商丘归德府衙门,一场大水打破了他们的进攻计划。冈村宁次下令:“停止西进稳固豫东,确保商徐铁路线畅通,急速建立伪政权,这是战略的需要,不可懈怠。”

  商丘市坐落在豫东平原,属黄淮地区,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物产丰富,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火车站位于陇海铁路中心段,是西进南下的交通命脉,战略上的重中之重。东辖虞城、永成、夏邑;南辖鹿邑、柘城、亳州;西邻杞县、古都开封,北靠黄河古道,是军需供应的良好基地。青纱帐过后,千里平原一望无际,对敌容易防范。

  看到这里,井勇少佐心想,豫东真是个好地方!要想在这里实现大东亚共荣,扎下根基,还得依靠华人,采取以华治华,成立伪政权,建立维持会。

  “报告少佐!”井勇少佐抬头看了一眼打报告的警卫池原。

  “什么事?请讲。”

  报告少佐:“龟驯队长在南关布庄铺抓了两个中国人,不,抓了两个中国嫌疑人,已带到刑讯室,请少佐前去发落。”

  “知道了。”

  井勇一郎放下资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美国雪茄叼在嘴上,点燃后习惯性地看了一下表,下午四点钟,缓步去了刑讯室。刑讯室门前四个卫兵忙打日本军礼,龟驯队长边打军礼,边打报告。

  报告少佐:“在南关布庄铺,从这两个中国人身上搜出两把勃朗宁手枪,看来是重要嫌疑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枪递给井勇少佐。井勇少佐接过手枪看后,嘴里说着“吆西”,再瞅瞅这两个中国人,耷拉着脑袋,捆着背膀,不敢抬头。年纪大的三十七八岁,头戴六棱瓦黑绸帽毡,身穿蓝丝绸大衫,足穿雪白丝袜,脚蹬粉底布鞋,是个富商打扮,鬼眉,细眼尖下巴,瓜子脸,鼻梁凸出,准头尖细,两嘴角下垂,少年出过天花的脸上留下好多深浅不等的白麻子。井勇少佐看着此人暗暗点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再看下一位,年纪二十八九岁,留着分头,上身穿白汗衫,下身穿暗青色丝绸裤,足登胶底帆布鞋,青丝带扎着裤腿,鼻梁塌陷,眼睛透光,看着很机灵。

  井勇少佐看罢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对龟驯队长耳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刑讯室。

  井勇少佐走后,龟驯队长给两个中国人松了绑关进了警备室。

  “二叔完啦!”

  “完什么完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大江大河过了多少,多少次翻船都化险为夷,吉人自有天相。”

  “二叔,刚才那屋里都是杀人的刑具,你不害怕?”

  “怕有什么用?车到山前自有路,英雄人物都是从刀尖上踏过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这个世道上,谁不是背着头过的?跟着二叔见识见识,咱姓柳的没有怂包。”

  “咱这次来商丘,不带枪就不会出事了。”

  “你这孩子哪恁些废话,枪是防身之本,在乱世枪就是生命。”

  “二叔,这一回咱爷俩可是没有命啦!”

  “你这孩子说话可是真扫兴,不是魏疯子逼着咱,咱也不会到有日本鬼子的地方来。”

  两个人正在小声说话,房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日本兵,后边跟着龟驯队长和一个穿便衣的中国人。

  穿便衣的中国人走上前去双手抱拳,说道:“二位受惊了,不要害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仁兄是鹿邑县商会会长柳会农先生吧!”

  柳会农一听来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连忙站起身来抱拳还礼,说:“我是我是。”

  中国人指着年轻人说:“这位与你是一起的吧?”

  柳会农说:“这是我的犬侄,贱名柳怀税。小弟眼拙,多有健忘,想不起与仁兄在何处见过?”

  中国人说:“是你的朋友让我到此关照。知道你在此遇到了麻烦,略备薄宴为你压惊,随我来。”

  柳会农犹豫了一下镇定下来。心想,事到如此不管是真是假,只有任人摆布了。叔侄二人硬着头皮跟着这个中国人往前走。

  这里是归德府衙门,自从日军占领商丘后,这里就成了日军宪兵队的作战指挥中心。墙上用中国字写着“东亚共荣”“日军圣战”等大字标语。高墙上都扯了铁丝网,四面设了岗楼,岗楼内有探照灯,架着机关枪。日本兵肩扛三八大盖步枪,枪上刺刀双面血槽,斜阳一照寒光刺眼。柳会农虽然惊惧,毕竟是闯过江湖的人,强打精神没有出丑。而柳会农的侄子柳怀税,早已吓得小便失禁尿湿了裤裆。

  柳会农怕的,不是看到的刀枪林立,壁垒森严,他怕的是没有看到的。心想:刀斧丛中摆酒宴,进来容易出去难。来到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不就是两把手枪吗!是朋友送给我防身的。我又不是共产党,八路军。又没有干过对不起日本人的事。大不了手枪不要了。

  柳会农叔侄二人跟着那个中国人,左拐右拐地来到一座古建筑式的房门前。中国人停下了脚步,打着手势,礼貌性地请柳会农叔侄二人先进。这是一间豪华客厅,灯光通明,里边摆着一张老式八仙桌,桌上放一把酱色钧瓷茶壶,茶盘里倒扣着四个镶金边的白色茶盅,墙上挂着一幅中国画——八仙醉酒图。中国人随着进来,指给柳会农坐东向,柳怀税坐西向,自己坐南向,北向空有一个位子,看来是给主人留的,人还没到。

  中国人把扣在茶盘里的四个茶盅细心地倒过来,倒上茶送到柳会农叔侄面前,柳会农站起身来接,口里说着:“实在生受不起。”

  “柳老板,到此不要客气,请先用茶,我马上就过来。”那个中国人说着,走出了客厅。

  柳怀税说:“二叔我的裤子湿了。”

  柳会农说:“咋弄的?”

  柳怀税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尿湿了。”

  柳会农没好气地说:“没出息。在家不是挺有种吗?一出门就怂包啦!忍着吧。”

  一会儿,中国人回来了,没进门就说:“柳老板,你看谁来啦!”

  柳会农慌忙起身,一看中国人后边,跟进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浓眉大眼,齿白口方,大高个,白面皮,高鼻梁,高颧骨,穿一身中国便装,足踏软底布鞋。女的五官端正,穿的是日本装束,足踏木屐,看上去十七八岁,是一个特别标致的文静淑女。柳会农满腹愁云瞬间消失,心想,死不了了。

  男的叫东方来,是徐州商行全国布匹批发代理商,财大气粗,为人仗义,结交了不少朋友。

  柳会农认出了东方来,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上前就要施大礼。

  东方来伸手把柳会农拦住说:“老朋友见面不必如此,请坐下说话。”

  东方来说:“会农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参议官张君先生,籍贯是鞍山市兴隆桥的。这个是我的文书惠子小姐。柳老板是我多年的朋友,今天能在这里有幸相会也是我俩的缘分。今晚略备薄宴为柳老弟压惊,只讲喝酒,不谈生意,开宴。”

  一会儿,酒菜上了一大桌。菜是东洋大餐,酒是法国白兰地,烟是美国希尔顿。柳会农叔侄俩也不客气,好酒好菜食欲大增,吃得杯盘狼藉,喝得酩酊大醉。晚宴结束,由张参议安排柳会农叔侄俩休息。

  夜里,柳会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了省城,正赶上学生大游行。上千名游行队伍,手举着三角彩旗,高喊着“打到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打到汉奸、走狗、卖国贼,宁死不做亡国奴!”一群青年学生围着他,指控他是汉奸。一阵拳打脚踢,无数根棍棒向他砸来,还被吐了满脸唾沫。

  柳会农醒来吓得浑身颤抖,惊出了一身冷汗,两眼看着天花板,再也没有睡意。辗转反侧,回顾自己大半个人生走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柳会农是鹿邑县高集乡西北角柳河村人,1901年出生在一个较富裕的农民家庭。家有良田四十亩,是他祖父柳一河辛辛苦苦挣来的。

  柳一河勤劳善良,有一手磨豆腐的好手艺,方圆几十里都喜欢吃他的豆制品,供不应求,生意红火。后来成了亲,又收了一个徒弟。柳一河有了媳妇和徒弟帮手,生意越做越大,劳动强度也减轻了,每天只管推着车子下乡送豆腐,其他活儿由媳妇与徒弟合手做。时间长了流言蜚语不胫而走,说他的徒弟与媳妇好上了。三十好几才得了个儿子,儿子是谁的无法考证,只有柳一河的媳妇知道。后来柳一河把徒弟辞了,用赚来的钱置了几十亩地,豆腐生意不干了。

  柳一河视儿子如掌上明珠,希望儿子长大有出息,给儿子起名叫柳光祖,取光宗耀祖之意。

  柳光祖自幼聪明伶俐,酷爱读书。从高集考进了鹿邑,从鹿邑考进了开封。柳光祖自进开封上学就很少回家。放假了别人的孩子都回来了,他却以在校复习功课为由不进家。柳光祖十六岁那年,柳一河为拴住儿子的心,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便是柳会农的母亲。成亲后,柳光祖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开学又走了,自此很少回来,还是柳光祖母亲病逝时回去过一趟。

  1901年柳会农出生了,柳一河很欣慰。柳家后续有人了,但他不希望孙子再像儿子那样不顾家,让孙子学会种田就行了,所以给孙子起名叫柳会农。

  柳会农三岁那年出了天花,差一点要了命。病好后脸上留下好多块瘢痕。别人家小孩都喊他柳大麻子,伤了他的自尊心,“麻子”二字成了柳会农心灵上永远也抹不平的疤痕。他要强,誓要出人头地,让别人不敢喊他麻子。

  柳会农上学了,学习成绩没有一个胜过他的,经常得到老师表扬。柳会农心里自慰:“我这麻子脸比你们光脸净面的孩子强吧!”

  柳会农读了四年私塾,又去了玄武私塾学校,跟他一起的还有临村几个同学。

  玄武镇坐落在涡河两岸,河水从玄武镇穿过,河上架一座砖拱桥,分桥南头,桥北头两个村。学校就在桥南头路东涡河岸边,春秋季,风和日丽,夏天岸柳成行,河里长满了蒲苇,冬天雪压垂柳,河水封冻,又一派北国景象。光阴荏苒,一转眼柳会农在这里上学就是三年。

  柳会农十六岁了。上次回家爷爷让他看父亲的来信,才意识到他有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父亲信上说,他在吴佩孚手下谋事,具体干什么信上没说,而且信上自上到下对他母子俩只字没提。柳会农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把信扔在爷爷面前说:“我没有这个父亲!”

  柳会农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没向他提起过。偶尔听爷爷说过父亲少小上学如何认真,学习如何刻苦。在开封上学期间,为了学习放假都没有回来过。爷爷说的话,柳会农根本没有当回事,这次看到了父亲的来信才意识到他真有个父亲。他发誓要超过他的父亲,让爷爷瞧瞧是儿子有出息还是孙子有出息。

  这个阴影在柳会农心里老是抹不掉,心里发闷,又“清高不入俗人眼”,与其他同学不合群,独自一人去涡河岸上浏览晚景。合该出事,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刚到岸上,就听见蒲苇丛中有女的喊救命的声音。柳会农意识到有人落水了,没有犹豫,急忙跳到河渚上救人。

  柳会农到河渚上一看,如此场面,惊得他目瞪口呆!要知柳会农看到了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节选自《豫东抗战风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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