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豫东抗战风云
 
 
 
2016年9月2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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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朱支威强奸丧生命 柳会农脱险离故乡

  玄武镇镇长朱老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朱支彪是鹿邑县警察局局长,二儿子朱支权是鹿邑钱庄的管账先生。朱老方去杭州苏堤游玩看上了妓女“赛牡丹,”花两千块大洋赎回做了二房,两年后赛牡丹生了儿子朱支威。朱支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自幼养成了纨绔习气。

  朱支威今年十六岁,与柳会农是同学。十六岁的朱支威青春萌动,不知在哪里找了本禁书《春闺秘史》,看得废寝忘食,如醉如痴。他物色了一个异性对象,是隔壁邻居朱云良的女儿朱玉莲。朱玉莲今年十五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华,生的一张鸭蛋脸,两条柳叶眉,一双眼睛清如秋波,脸上皮肤白嫩透红,一对玲珑小脚,套着偏花鞋十分可爱。他经常给朱玉莲买点女孩喜欢的东西,施点小恩小惠。

  快毕业考试了,同学们都在复习功课,朱支威心不在考试上,把书一放就去找朱玉莲。

  他领着朱玉莲一气跑到涡河岸边。正逢汛期,河水汹涌,有几只水鸟可能畏惧水势,只在水边觅食嬉戏。朱支威无心观赏河景,他用手指着一片蒲苇茂密处对朱玉莲说:“那里有盛开的荷花,很好看,走,我给你摘几朵。”

  朱玉莲跟着朱支威到了那个地方,原来是一片河渚,周围长满了茂密的蒲苇,哪里有什么荷花?朱玉莲一看朱支威骗了她,一句话没说拔腿就走。朱支威哪里容她动身,双手抱着朱玉莲就要亲嘴。

  朱玉莲边躲避边大声喊:“你想干什么?”

  朱支威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嫁给别人可惜啦,先让我开开心,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朱玉莲恼怒地说:“恁娘赛牡丹长那么漂亮,你咋不与她开心呢?”

  朱支威被骂得狗血喷头,脸皮瞬间红到脖儿颈。恼羞成怒在朱支威神经细胞里发挥了作用,一不做二不休!朱支威双手用力把朱玉莲按倒在地。凭体力朱玉莲知道不能挽救自己的厄运,才发自肺腑地高喊救命。

  听到呼救跑来的柳会农看到这个场面进退两难。朱支威慌忙从朱玉莲身上爬起来,一看来人是自己的同学柳会农,羞得无地自容。边穿衣服边向柳会农掩饰说:“这是我未来的媳妇,请不要误会。”

  朱玉莲穿好衣服,听见朱支威胡说八道,气不打一处来,疯了似的扑向朱支威。朱支威没有防备,脸上被抓破几道血槽,朱玉莲口里骂着:“不要脸的禽兽,谁是你的媳妇,仗着你家有钱有势,欺压民女,我去县里告你去!”

  朱支威一听朱玉莲要告他,脑袋“轰”的一声,掏出水果刀向朱玉莲猛刺过来。

  柳会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朱支威,凭着惯性,两个人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水深浪急,一眨眼不见了。

  朱支彪正在县政府听新来的县长梁祖业安排防洪事宜,有人走到他身旁说:“你父亲好像有急事找你,在门外等着呢。”

  朱支彪离开会场,走到县政府门口,见父亲在门口站着等他,急走几步来到父亲跟前。朱老方说:“你弟弟支威已经失踪四天了,找遍了玄武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怕要出事。”

  朱支彪说:“一个大活人,十六七岁了,也不是小孩子,他能到哪里去呀?”

  这时,有警员报告说:“涡河里漂着一具男尸,被渔民打捞上岸,请局长前去查验。”

  朱支彪坐上父亲的轿车直奔河边。到那里一看,男尸正是自己的弟弟朱支威。朱老方抱着尸体大哭,几个人上前劝解,才把朱老方拉开。

  朱支彪派人进行验尸。验尸结果是:朱支威是溺水身亡,落水之前与人搏斗过,脸上留有被人抓破的痕迹,是他杀。

  既然朱支威是他杀,就要行文立案侦破。调查结果是:朱支威在考试前就没有住进学校,住室床头上有一本禁书《春闺秘史》,同时离校的有个叫柳会农的学生,至今去向不明,朱支威的死可能与柳会农有关,要尽快找到柳会农才能案情大白。

  好多天过去了,柳会农不翼而飞,好像从人间消失了,此案不了了之,成了悬案。

  柳会农怕朱支威伤着那个女孩,一个猛劲扑过去抱住了朱支威,没想到一脚踏在稀泥里,一闪身,两个人掉进了河里。河里水深浪急,柳会农水性好,在水里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累得精疲力尽。穿过一座桥,桥东边是个货船码头。柳会农浮出水面,借着刚升起的月光看见有一艘货船正在起航,柳会农竭尽全力拼命向货船靠近。也是柳会农命不该绝,正巧船长在船头上撒尿,看见水面有个漂浮的人头,急忙拿起鱼罩,把柳会农捞到船上。

  几个人把柳会农抬到船板上,让他趴在麻袋上倒空了水,柳会农慢慢地恢复了力气,慌忙站起身来向各位施礼,感谢救命之恩,自报了姓名,并讲述了落水的始末。大家听后都佩服这位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做的也是行侠仗义之事,亏得有一身好水性,不然早就喂鱼了。

  船老大姓丁名德友,是蚌埠盐运船队的副掌柜,船是自己的,转程运输蒙城、涡阳、亳州、鹿邑四个县的官盐,今天下午刚卸完货。

  船老板丁德友让人整了四个菜一壶酒为柳会农补个晚餐,柳会农体力已消耗殆尽,食欲大增,只觉得任何时候都没有今晚的饭菜香,如风卷残云,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第二天早晨柳会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伸伸腿感到周身疲倦。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很后怕,不是遇到这艘货船救了他,怕已葬身鱼腹。他估计朱支威很难脱险,生存的希望渺茫。人要是真的死了,他爹是镇长,哥是警察局局长,不会与我善罢甘休。从此离开家乡,会让爷娘牵挂,我该怎么办?正在胡思乱想,丁老板叫他过去吃饭。吃饭时伙计说,船已驶过蒙城。

  下午,船停在了蚌埠码头,丁老板带着他下船回家。

  丁德友三十九岁,有一个女儿十五岁,儿子八岁,老母亲六十多岁,家中一切事务由老婆一个人料理。他在码头上顾不了家,想让这个小伙子留下来做他的帮手。小伙子能写会算,在码头上能支撑业务,在家里能干家务。等几年做他的上门女婿,不是两全其美吗?丁德友想。到了家,丁德友把柳会农介绍给家人。

  柳会农不是笨小子,见面喊老太太奶奶,管丁德友的老婆叫大娘,称丁德友的女儿小英子为妹妹,拉着丁德友的儿子叫弟弟。晚餐很丰盛,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了一圈,又说又笑。柳会农把自己身世作了简单介绍,一家人对他都很同情。丁德友安慰地说:“会农啊,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建议你看行吗?”

  柳会农点点头说:“我听大叔的。”

  丁德友说:“你爷爷、母亲不知道你在哪里,会牵挂的,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目前你不能回家,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肯定脱不了干系。你先在这里干着,我不会亏待你,下次去鹿邑送货,我让船伙计去你家一趟,探望你爷爷和母亲,顺便打听一下消息。要是没有什么事,你就回去。要是有事,你就在这里干下去。你爷爷、母亲知道你在这里,也就放心了。”

  柳会农说:“大叔说得对,眼前只能这样。”

  柳会农在码头上一干就是三年,长了不少见识。他为人随和,业务精通,几年时间为丁德友挣了几百万元的利润。丁德友很看重他,征得女儿小英子的同意,招柳会农为上门女婿。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大总统徐世昌把持北洋政府,全国狼烟四起,军阀混战,城头旌旗变换,官盐禁运。蚌埠码头盐运队不得不解散。盐运队伍解散后,丁德友的货船已停在码头三个月,每月还要付一百元大洋的占港费。没有生意,翁婿正在着急,徐州沈老板找上门来。

  南军从徐州采购一大批军用物资,这些物资急需转运到长沙、衡阳。货主愿出高于普通货百分之五的运价,要求二十天运到。

  真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伙计们的船已搁置几个月,谁不乐意!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船队一路平安,越过湖口、九江,马上就到黄石码头。只见长江两岸站满了军人,都是荷枪实弹,码头上设有哨卡。押运船发出信号让货船减速慢行,听对方用广播喊话:“船队驶向码头,接受检查!”

  押运船驶向码头停下来,张营长走下船来。只见哨卡上坐着一位团长,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眉目清秀,威武中显现着文气。张营长向前行了军礼,说:“长官辛苦!”

  团长挥了挥手,表示接受了礼节。问军需官:“你是哪个部队的?船上装的是何物?”

  张营长忙从公文包掏出南军司令部的证件,并附有购货清单递给团长。

  团长仔细看了看说:“没错。”

  “那我们就起航了。”张营长转身要走。

  团长说:“人可以走啦,这批货物易主了。”

  张营长头“轰”的一下懵了,怀疑自己听错了。回过头来,怒目圆睁:“长官您说什么?”

  再看团长已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大度从容地说:“对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说着递给张营长一张电报。

  张营长拿起电报一看电文是:

  命令黄石驻军柳光祖:“南军自签停战协议以来,屡次违反停战条约,不听政府指挥,发起驱张运动,占据衡阳、长沙,又威逼岳州,图谋不轨。近有大批军用物资,从你处水路通过,全部截获,待后处理,不得有误。”

  张营长看了电报后,如同霜打的茄子。

  团长柳光祖命令船队停泊在南湖待命。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二十条船上的船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都是久经世面的商人,总不能眼睁睁困死在这里。沈老板与柳会农商量如此、如此……

  夜深了,柳会农凭着自己的水性,时隐时浮潜出了南湖,找了一艘小船,悄悄地靠近货船,把船上布匹搬到小船上二十匹。又悄悄地驶出南湖,准备把布匹卖给布庄批发商,暂时维持生计。不料想,小船刚到岸边,一束电光扫了过来,照得柳会农双目难睁,连人带船被当兵的抓去了。

  商人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柳会农被抓进哨卡挨了一顿揍,被绑着双手,关了起来。

  第二天,柳会农被带到团部。团长一身戎装坐在太师椅上,看偷布的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便问:“你是干什么的?”

  柳会农说:“这货船有我岳父一艘,我是搞运输的。”

  “为何夜里偷盗军用物资?”团长问。

  柳会农说:“船被你们扣留半月,船上几十个伙计的钱都花光了,你们不管不问,我们总不能饿死在船上吧!”

  “你知道偷盗军用物资该当何罪吗?”

  柳会农低着头没有回答。

  “偷盗军用物资,犯的可是死罪。”

  柳会农一听是死罪,心里一阵惊恐。忙争辩说:“这布不能算是偷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船上运的有东西,总不能守着东西饿肚子吧。这只能算我们暂时借用,怎么能说偷呢?”

  柳团长一听,这小子虽然是狡辩,但也有一定道理。缓缓口气说:“你看这事该咋办?”

  柳会农说:“你先借给我们点运输费,维持着生活再说,当兵的也要讲道理呀,我们老百姓也是人呢!”

  柳团长说:“你说得有道理,这次饶了你,偷盗情有可原,起码不能算你自己偷盗。”差人把绳子解开,让柳会农坐在椅子上。

  柳团长说:“听你口音好像是鹿邑人?”

  柳会农说:“我是鹿邑柳河集的。”

  柳团长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会农说:“我叫柳会农。”

  柳团长问:“你家还有什么人?”

  “我家里有爷爷、母亲两个人。”柳会农答。

  柳团长心情激动,颇有伤感,这个后生可能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儿子。柳团长让其他人都退下,继续问到:“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柳会农说:“长官,看你也是读书之人,一个后生怎能向外人随便说自己祖父的名字?”

  “为何在这船队上?”

  柳会农说:“几年前我为救人掉进何里,被船上的人救了,就是我现在的岳父。”

  柳团长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干脆自报家门。“柳会农,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会农眨眨眼,看看这位团长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也是柳河集的人,我叫柳光祖。”

  柳会农一听他叫柳光祖,先一愣,后一惊,再一怒。慌忙站起来,手指着自称叫柳光祖的团长说:“你是什么柳光祖?我问你,你光的什么祖!不要父母,不要妻儿,披一身兵皮,几十年不进家,就寄了一封信,对我和母亲一个字也没提,今天相见了,还想当我的父亲是吗?呸!你有资格吗?有污自己的名字!”说罢蹲在地下捧头大哭。

  柳光祖被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儿子抢白得无地自容。走上前去把柳会农拉起来,掏出手帕给柳会农擦擦脸,语重心长地说:“我没有资格做你父亲,对不起你们母子,更对不起你的爷爷。我也读了不少书,古人云,忠孝不能两全,男儿志在四方。大清腐败国家危亡,常受外夷欺凌,在开封读书时我就参加了报国复兴同盟会,毕业后参加了革命军。军阀混战,行无定所,哪有时间回家。不是今天在此相遇,我们父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面。”说着说着柳光祖动了感情,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柳会农看着柳光祖哭了,也是父子天性,气全消了。

  柳光祖说:“孩子,这件事为父做不了主。军队准备撤,黄石不是久留之地,物资也不能存放在这里,南军不会吃这个哑巴亏。家里有你爷爷和母亲,我得让你早日回家。吴佩孚升职鲁豫巡抚,我也得随他而去。”

  柳会农说:“我怎么能回去?朱老方儿子的事还没有结束呢!”

  柳光祖说:“那算什么事呀!人又不是你故意杀死的,是他在杀人,你是见义勇为不慎落水,我给你写封信,你回去找县长梁祖业,我与他在鹿邑同学三年,比较要好,他会公平处理的。”

  柳会农在军营住了几天,柳光祖给梁祖业写了封信,给儿子准备了做生意用的十万银票,又派两个兵卒把柳会农送到家乡。

  柳一河见到孙子回来了,母亲见到儿子回来了,不知有多高兴,问寒问暖,喜泪涕飞。柳会农向爷爷叙述了自己的全部经历,在外地成了亲,又见到了父亲柳光祖,父亲当了国军团长,以后不再受人欺负,挺着胸脯过日子啦!

  第二天,柳一河请来亲朋和邻居,办了两桌丰盛的酒席,为孙子回来表示庆贺。正在一片喜庆中,从墙上跳过来四个警察,不容分说把柳会农摁倒在地五花大绑带走了。近邻好友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柳会农这孩子在外干了些什么事?请看下回分解。

  (节选自《豫东抗战风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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